第二章 逐鹿 (三 上)
的人都被自己支开了,然后将声音再度压低,冷笑着问:“怎么了,你做贼心虚了,怕窦建德杀你是不是?你也这样对付过别人,是不是?左右不过是黑吃黑,你今天死在这里,他奶奶的也算老天有眼!”
“这话对我就不公平了!”程名振被吓了一跳,说出的话来却依旧有条不紊,“当日在馆陶,如果林县令不害我,你我二人并肩而战,张金称未必破得了城。就算张金称是为了救我而来,可当时的情况,不是我死,就是林县令他们死。我又凭什么要乖乖把自己的脑袋送上。城破之后,虽然很多人无辜被杀,我也努力救下了很多人。功过足以相抵。不信,你回馆陶县问问,当年的老人,是恨我多一些,还是恨林县令多一些?”
“当然是恨姓林的多一些。你倒很会收买人心!”蒋百龄咬牙切齿地回应。他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不想昧着良心说瞎话。张金称攻破馆陶后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比起张家军以往的一贯做法,在馆陶县的行为已经算收敛。虽然城中富户基本上都倾家荡产,但大部分平头百姓的损失却不太大。因此,百姓们都谣传是程名振用养鸡下蛋的道理劝住了张金称,把能活下来的功劳都记在了这个曾经救过全城百姓的少年人头上。所以程名振后来虽然成了巨鹿泽的九当家,在民间的声誉却非常地好。
蒋百龄对这些都心知肚明,没法以此作为诛杀程名振的理由。冷笑了几声,他撇着嘴补充道:“可这也不能说明你不该死!馆陶城的灾难你可以推说与你无关。沙河呢,南和呢,那些地方的百姓也得罪过你么?姓程的,你自己拍着胸脯数数,这些年来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你而丢了性命!你夜里睡不着觉,就闻不到自己浑身血腥么?”
程名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苦笑着叹气,“的确,我杀了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也因为我而死。这就是你来杀我的理由么?按照这个算法,天下还有几个人能活着?”
“杀你,不需要理由!”蒋百龄笑着打量程名振,仿佛在打量砧板上的肥肉。“我今天也没想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我今天来,只想看看这恶贯满盈的家伙现在什么样?你以为你这次还能活着回老巢么?窦建德就那么好说话,能容忍你一再欺骗他?”
听对方说不想跟自己拼命,程名振终于松了口气。“我对老窦问心无愧!”苦笑着摇摇头,他低声道:“以老窦的为人,如果他怀疑我,自然会当面质问,不会采取下三滥手段!”
“还在做梦,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怎么在土匪窝里活下来的!”蒋百龄笑着撇嘴。“当面质问?当面质问如何能顺利吞了你的洺州营?当面质问如何能取了你的襄国郡?老窦又不是傻子,抢人东西,还非要人心甘情愿!”
“你不要枉费心机了,老窦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程名振心中惊雷滚滚,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坚定。他知道,如果自己正面询问,蒋百龄肯定不会告诉自己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干脆装傻到底,让对方嘴上图个痛快,把需要消息和证据一一套出来。
“老窦是什么人,我比你有资格说!”蒋百龄果然上当,连声冷笑。“你的结拜大哥呢,怎么明知你远道而来,也不肯前来看你。程大郡守,你难道一点都不奇怪么?”
“王将军可能另有要事,一时脱不开身吧!”程名振心里越来越沉,笑着回应。蒋百龄的话虽然难听,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窦建德这回摆下的是一桌鸿门宴,只等自己主动把脑袋送过去。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那便宜大哥在三天前就被姓窦的抓起来了。”也许是为了打击程名振,蒋百龄冷笑着抛出另外一个惊天秘闻。“只是你这手握重兵的弟弟没到,老窦才一直没有宣布他的罪名!”
“你胡说!”这回,程名振真的装不下去了,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了蒋百姓的脖领子,“王大哥是老窦的妻弟,三番五次救过老窦的命。老窦去年还曾经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