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朝露 (四 中)
那些,今年和明年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哦!”张金称轻轻点头,“也是,人不能言而无信。当初的命令,的确是孤同意了的,不好再改口。兵贵在精而不在多,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先这么着吧,今年锦字营吃点亏,日后我想法给你们两个补上。反正打起仗来,我也不会命令锐士营单独上阵!”
程名振笑了笑,低声表白:“光对付周边这些郡县的乡勇,四千锐士也足够了。再多,反而增添了百姓的负担。若是大队官军前来犯境,王爷那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短时间呢,末将也没想到扩军!”
“嗯!”张金称对这个解释很满意,笑着轻捋胡须。他的颏下的胡须一直生得很凌乱,无论如何费心打理都不见齐整。最近听了后宫陈婕妤的建议,在胡须之间粘了很多马鬃进去。这下,倒有几分美髯的意味了,就是捋起来要加倍的小心,以免稍不留神便捋下整整一撮。
说话之间,张金称身边的低级军官纷纷过来跟程名振夫妻两个打招呼。多数都是这两年程名振在锐士营中整训过的,念着他这个教头的好处,言语里显得特别热情。也有几个是程名振不怎么熟的,笑容中露出几分冷淡,仿佛谁欠了他们几十吊肉好。但无论当初跟程名振之间的关系处得如何,众人却不得不佩服他在治理地方上很有一套。眼下巨鹿泽的势力范围覆盖了襄国、武安两郡东侧的很长一段。但除了巨鹿泽老营外,沿途大伙没看到任何一处村寨如洺水这一带般繁荣。而在短短几个月前,洺水县还是座没有人烟的死城,行人大白天路过都得快马扬鞭,免得被在街巷中觅食的野狼野狗给盯上。
大伙在打量洺水一带的风光。程名振和杜鹃等人也在偷偷地审视张家军的情况。单单从铠甲和武器上看,张金称这半年来又下了很大功夫。远处的大队人马看不太清楚,近处这五百侍卫,可是每人身上都披了厚甲。腰间的横刀和手中的硬槊也是正规作坊打造出来的,一看上去就能看出其与原来的那些粗制滥造品的差别。
侍卫们胯下的坐骑也是经过细心挑选的。以枣红、杏黄和青黑三色为主。按颜色分成数队,同旅侍卫的坐骑绝不混色。而军官们则清一色骑的是白马,在队伍中显得格外醒目。打起仗来,士卒们不用太费力气,便能跟紧自己的主官。
“如果两军对阵,我就派弓箭手冲着白马射!”嫉妒这些人的装备过于精良,杜鹃不无恶意地想。侍卫们所骑的战马屁股上都打着明显的印记,表明其出于大隋府兵。而这两年巨鹿泽和官军交战,几乎都是程名振在指挥。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程名振缴获了这些骏马,最后却都被张金称拿来摆阔。
想到这些,杜鹃心里不觉有些犯堵。又向队伍中仔细看了看,笑着向张金称问道:“我阿爷呢,他也没同二伯一块来么?”
“哦!他这回没来!”张金称正跟程名振谈要紧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
“不是也病了吧,还是不小心得罪了二伯!”杜鹃心直口快,毫不客气地追问。
“闺女,你把二伯当成什么人了!”张金称皱了一下眉毛,然后哈哈大笑,“哈哈,我跟你阿爷,还有老麻子,那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生死兄弟。甭说他从来不会得罪我,即便得罪了,也是头天拍桌子骂娘,第二天接茬喝酒,怎可能轻易就翻脸。”
看了看程名振及段清等人,他继续笑着补充,“况且你阿爷麾下的弟兄也不少。我要跟他掰了,能把所有人堵在泽里边,让你一点风声都听不见么?”
“那倒也是!”杜鹃又吐了下舌头,算做向张金称赔礼道歉,“人家不是很久没看到你和阿爷了么?怪想你们的!”
“我以为你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再想家了呢?”张金称满脸慈爱,仿佛一点儿也不为杜鹃的话而感到恼怒。“想当年,我跟你阿爷,老麻子,也是说过同生共死的。可现在,老麻子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