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攘外安内

中山郡，燕王府内。

三皇子燕王姬永贤早早用了晚膳，此刻正在书房内秉烛夜读，闪烁不定的烛光映照在他白皙的脸上。

燕王姬永贤今年不到三十岁，五年前向父皇请旨，主动请缨来到北方三重镇，亲自统御三军，以抗北辽的连年南侵。

他在请旨的折子里说的是“皇子守国门”，实际上来到边塞，姬永贤有自己的目的。

东周皇帝日益年老，众皇子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尤其是皇长兄贵为太子，对他这个三皇子燕王敌意极深、处处针对，让他在朝堂之上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几番抗争下来，姬永贤被逼无奈之下，想出了出京避祸的主意。

北方武威、中山、常山三镇远离京畿重地，躲开皇权之争，才能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即便到了父皇龙驭宾天，皇权最终落到太子手中的时候，他也能有自保之力。

五年的时间里，燕王殿下总揽军务，事必躬亲，将以往北方三镇、武威独强的局面慢慢扭转为三镇皆有御敌之力，尤其是他所在的中山郡，其兵力、战力已不在武威郡之下。

好在这几年来，武威郡侯郭荣勋看似并无窥视兵权之意，任其扩兵、治军……

可是今夜，燕王心事重重。

他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书卷，一边向旁边侍立的一个仆从问道，“几更天了？”

“回王爷，未及三更。”

“哦……”也不知是感慨光阴飞逝，还是感触时间过的太慢，姬永贤轻叹一声，轻轻的将书合上，双眼微眯，陷入沉思。

近几日，远至京城、近在三镇，传来的各种消息直指武威郡侯郭荣勋。

就连武威城内也有消息传来，言明武威郡侯意图谋反，将借北辽南侵之际，挥兵南下。

如果此信属实，十万武威军历经百战，乃是东周第一强军，再携北辽南侵之势，朝堂内外可谓无人可挡。

可是，时近初冬，北辽南侵在即，如若在武威郡侯谋反之前先行平叛，势必给北辽大军以可乘之机，武威郡将无御敌之力，北方三镇门户大开，北辽大军将一马平川，横扫北方。

孰轻孰重，燕王姬永贤此时难以定夺。

当他正冥思之际，书房外传来响动，“中山郡侯，王爷等着您呢！”

姬永贤抬头看向门处，书房门缓缓而开，萧景川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

“国舅爷，”姬永贤起身相迎，笑着说道，“这是内宅，你我本是一家人，何必多礼？”

如是一般的郡侯，几乎每日都在燕王左右侍候，自然不用过多的礼节。

但是今夜的萧景川不仅仅是国舅的身份，还是统领中山郡几万驻军的郡侯，见到统御三镇的王爷，尊卑之仪不可少。

“消息可以确认了吗？”姬永贤的面色略显紧张，出言问道，“如今可否确定武威郡侯谋反之事？”

“回王爷，武威郡侯确要谋反！”

“可有实证？”

“王爷，下属命人查抄了郭天谕的府邸，在其书房的夹缝之中，查获了他们父子密谋的书信，信中明言，今冬北辽南侵之时，就是他们挥兵南下之际。”

姬永贤慢慢的坐回到座位上，有片刻工夫，默不作声。

其实，外面的情况他随时随地都能得到报告，也不用事事皆问萧景川。

不过，为了保证他身为皇子、王爷的威严，绝不能落下一个无凭无据、平叛滥杀的罪名。

否则，即便他身负皇命，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是无故诛杀郡侯、围剿数万边军，在朝堂之上势必引起轩然大波。

“边疆重镇，抵御北辽的军务要紧，”姬永贤慢吞吞的说道，“不论如何平叛，切不可误了边防的军务。”

萧景川半低着脑袋，看似谦恭，实则双目频闪、心有所思。

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