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疯

不符合战场上军人的待人之道，也不符合武士精神，但他偏偏遇到的就是妓院长大的博西，下三滥中的下三滥，出牌完全不讲道德规矩。

在琅琊受刑后，博西把琅琊安置在五百肥将军府里一间宽大的舒适的房间里，所有可能自残的硬家伙一律搬走了，墙壁也做了特殊处理，铺上了松软的材料。卫士昼夜看护把守。琅琊的确尝试过自杀，但上吊无绳，以头撞墙被反弹回来，甚至地面也是软绵绵的，而且稍有动静，卫士就冲了进来。每日伙食倒是美味佳肴，只是琅琊食之无味。

博西每天都来见琅琊，琅琊不看他，也不同他说话。博西不厌其烦的给琅琊讲，是他从奎郎的刀下救了琅琊的命。而且想琅琊提亲，要娶朵儿为妻。冷战持续了多天后，博西把琅琊带到了一个猎场。一路琅琊无话。

博西随行的卫队带了一大群凶恶丑陋的大型獒犬。有人先把一直可爱的梅花鹿放进了猎场有围栏的草坪，梅花鹿蹦蹦跳跳的，开始吃地上的嫩草，看上去欢乐自在。博西打了个响指，卫士们放进了獒犬，凶猛的獒犬狂奔梅花鹿，梅花鹿惊慌失措，无路可逃，很快就被獒犬扑倒在地。獒犬们撕咬梅花鹿脖子，背部，大腿，很快梅花鹿遍体鳞伤，血流满地，嘶鸣的声音也渐渐渐弱，最后瞪着一双无助绝望的大眼睛惨死。

博西不时观察琅琊，琅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博西也保持沉默。博西觉得千言万语都不如这生动的演出，独自一人的朵儿如果被抛弃在荒凉的世界上，如果没有我博西，这头梅花鹿就是她的结局。

在回唐古拉的路上，琅琊忽然单骑走进旷野，对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嚎啕大哭，一队秃鹰在他头顶不远的天空盘旋。琅琊哭声凄厉苍凉，一浪高过一浪，完全不顾忌惊讶的注视着他的博西众人。

他整整哭嚎了几乎一个时辰，博西一直呆在附近，没有去打扰他。

这场哭嚎之后，琅琊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他挺直的腰板佝偻了，人仿佛矮了一大截，面部原来硬朗的线条变成了乱糟糟的皱纹，刚毅沉静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神经兮兮的卑微和胆怯。琅琊已经不是琅琊了，他心智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博西看见琅琊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还有点不适应。当琅琊甚至称呼他“博西大人”，并且满脸谄笑说：“小人失态了。耽误你老人家了。”博西惊讶得长大的嘴巴合不拢来。他在琅琊军中这么多年了解琅琊的秉性，琅琊是装不出这个样子的，也不会故意去装，他是真疯了，至少是部分心智失常了。那一刻他不仅没有产生报复的快感甚至有了一点怜悯，血统高贵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变成一个低三下四的卑贱奴婢呢？他会让朵儿嫁给自己吗？看来没有什么悬念了。朵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