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唐古拉城

大山，土匪在山道上设了几口大锅，接济灾民。梦陀螺山系横桓几百里，山势险峻，连接着四方必经之路。琅琊的爷爷主持帝国军政大局时，曾亲率官军彻底剿灭过这里的匪患。天下承平多年后，近年这里又开始闹土匪了。不过土匪赈灾却是头一次听说，据那老头说年轻力壮的流民大都落草入伙，想来大约土匪也是为了招募人马，收买人心。

城关守军放下吊桥，石根一行进了城。城头守军小头目眼睛盯着猿国女人咕噜噜转了一圈，又盯住蒙着油毡篷布的其他几辆龙车，那眼光放电一般，似要洞穿看个究竟，转身对阿里郎嘿嘿笑道：“兄弟，里面的宝贝儿价值连城吧？也不怕土匪打劫了？”阿里郎应付道：“边关荒地，有啥宝贝，都是些山货，送给国王讨个欢喜。”那小头目眉毛一挑，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把他们带到守军营地安顿下来。唐古拉城的守军将领并没有出面来招待石根唐古拉毕竟是个大城，军政一把手地位比之一路走过的其他城镇地位高多了，听说是一位王亲国戚在这里做大将军。石根本不是喜欢场面上的人，只不过一路过来颇多应酬，已经有点习惯那种逢迎，第一次受到冷遇，略微有点若有所失。

趁天色尚早，阿里郎带着手下去购置粮草，顺便到城里各处去逛了逛，街头巷尾秩序正常，并无恐慌混乱迹象。城中有一个戏台子，民间艺人刚好在表演“飞将军怒斩琦玉”的节目。阿里郎看那戏台子上的石根竟然还真有几分想象，不禁哑然失笑。阿里郎在老家时也在戏台子看过戏，知道这里往往是信息流通最快也最多的地方。他同看客们聊了一阵刻意打听到不少梦陀螺山的消息。据说这山上有几股土匪，大多数是附近郡县的无业游民、地痞流氓，因作奸犯科走投无路，为躲避官府缉拿落草为寇。其中势力最大的一只也不过几十人。但为首的大头领却有万夫莫当之勇，江湖上此人名唤“惊天雷”，格斗时常发狮子吼，让人心惊胆裂，两把多刺铜锤各自重达百余斤，迄今无人抵得过三回合。此人出身铁匠世家，世世代代以锻打兵器为生。虽是铁匠世家，却有家传武艺，也参与武士遴选，但历代之中，并无人获得名分，到了惊天雷长大成人，参与武士选拔，仍屡战屡败。据说某一年惊天雷的铁匠铺来了一位身上挂着骷髅骨的游方行者，那人一眼看中惊天雷，强求惊天雷拜他为师，惊天雷哪里服气，于是两人当场较量，那行者均是一招制敌。惊天雷大奇，当即拜倒在地。行者在惊天雷宅上住了三个月，精心传艺，然后不辞而别。惊天雷本来已经对做武士心灰意冷，好几年都没有参加武士选拔赛了，这下子武功大为精进，重拾梦想，再返赛场。在武士选拔赛中他果然接连胜出，眼看惊天雷就要实现世世代代的武士梦，不想现场考官判他违规，罚他淘汰下场。惊天雷认定考官舞弊，怒不可遏，狮子吼咆哮起来，一锤结果了考官性命，兽性发作，如疯如痴，铜锤到处，血肉横飞，接连锤杀数十人，夺路逃逸。这命案震动朝廷，全国缉捕，惊天雷东躲西藏，最后索性上山做了土匪。

石根听阿里郎绘声绘色转述惊天雷的传说，颇不以为然。他们在帝国边关，真还没有听说过惊天雷的事。阿里郎本意想让石根设法规避风险，绕行梦陀螺山，不想反而刺激了他。石根冷笑，一个在逃杀人犯，绿林莽夫何足为惧？环形双刃刀入鞘多时了，也该醒来喝喝血了。他对阿里郎笑着如是说。其实他心里想，这岂不是又一个机会为国除害，替国君分忧吗？难得的机会再立一功！见石根视惊天雷为草芥，阿里郎转念一想，也轻松了许多。石根武功之高天下已经罕逢对手，自己这些年苦学勤练，也非等闲之辈了，二十多名随行护卫都是帝国最精锐的久经战火沐浴的士兵，说不定顺便把几十个山匪收拾了还真又立一功。

第二天一早石根一行起身出发。城关大门，还是那个贼头贼脑的小头目当值，小头目举手给石根致意，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