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泯灭

霍无殇的双眼才从朦胧中睁开，血神子与张怀的战斗只不过持续了几分钟而已，他也只是刚刚恢复了一些意识。

光彩才映入他的眼中，血神子便已经带着眼鼻通红的苟淡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友别来无恙。”血神子微笑地说道，好像丝毫没有性灵泯灭的痛苦。

“你……你认识我？”霍无殇眼角流露着些许好奇，说话时还是有血丝从嘴边溢出。

血神子闻言，眼睛笑成一条缝，再也没有刚刚现身那种冰冷寒意在身。

“你啊，四百年前，你爸妈带着你来见过我。当时抱着就快要断气的你，跪在我面前哭成了泪人儿求我救你，可惜我能耐不够啊……于是我为他们指引了墓碑林的路，让他们带你去见仁王——那个老家伙好管闲事儿，多大的篓子都能往身上揽……果然，没想到他还真把你救活了！而且还把你养得这么壮实。”

“父母……你是说我的亲生父母？”霍无殇精神一震，不由得抬起身子，愣愣地望着血神子。

四百多年，他亲生父母在脑海里早就变成了两团模糊的影子，在过去他翻遍了墓碑林的每一座墓碑，连个姓霍的都找不到。每每问起仁王等人，大家也都是闭口不言。

血神子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他们当时被人追杀，性灵都几乎被砍得细碎，但就是凭着一口执念，抱着你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仓皇地逃到这降道村里，估计连村民都没有发现……当时我看你父母的修为，可比我生前还要强悍，估计与仁王让之不多，几乎走到了人道尽头！那把他们追到这个地步的人……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修为。”

血神子话到此处，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清晰地被霍无殇与苟淡察觉，两人心里都不免泛起一阵波澜，霍无殇更是捏紧了拳头，眼神里有难以掩饰的杀意涌动。

“是谁……是谁要害我们一家……”霍无殇的话从牙缝里挤出，犹如一头被触及伤口的野兽。

“是霍家……你的本家，仙古第一家——霍家，当然也不乏有其他七大家族的人参与，他们当时都在附近寻找着你的父母。仙古八大家体内功法与世人不同，所以很容易就能认出。”血神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表情却变得像狐狸一般狡黠。

霍无殇自然也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深吸一口气，待稍微平息后又发起了疑问：“前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仇恨顿时被掩埋在他的瞳孔深处，眼神恢复了一片清明，直勾勾地望着血神子。

“好小子！”见其心境，让血神子微微有些惊讶，却没有表现分毫。“自然是想与你结交一番，你肯定也能明白，以你的出身到如今从墓碑林这片死气之地长大，自身的命格如何不凡！我问你，如今墓碑林中的鬼神是否接连陨灭，阴寿将近？”

“你怎么知道？”霍无殇诧异，暗自警惕起来，手掌按在短剑之上，目光中有寒芒一闪而逝。

“我当然知道。”血神子将身后的虎头刀插在了霍无殇的面前，仿佛洞悉了霍无殇所想一般，又说道：“我是琼淑的亲生兄长，那群家伙有哪个是我不认识的？他们若要救你，肯定只能以性灵帮你续命，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愿意承受如此代价——但你若想救他们，便只有一法——”

“那便是以信仰之力为他们凝聚金身！”血神子语气一顿，严肃地望着霍无殇。

“我实力不如薛德量，但要不是今天这事儿，只怕是人们彻底忘了他这号人物，我也还存在——这都是靠着信仰的维持！降道村世世代代供奉我，我也世世代代庇护他们，所以我这性灵才能完整地维持三千年之久！我利用大家的信仰为我的性灵镀金身，他们那帮人也可以这么做，并且对于信徒与自身而言并没有任何坏处！”

“试想，他们当初可无一不是功高盖世的人物，如果当时的信仰能够被利用——他们那个金身……啧啧，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