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前言

夜，漆黑如墨，看不见一点星子的踪影。

加完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谷辞岁困倦的伸了伸懒腰，望着大楼外星星零零的灯光，心底的落寞不禁徒增了几分。

快速关掉电脑，拿上晚饭时没啃完的鸡爪，噔噔噔便往外离去。

空荡荡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只剩她与脚下的影子做伴。

从公司到家只有两站路的距离，也不知是因为恐惧心理作祟，还是高跟鞋硌脚而磨起的水泡，谷辞岁只觉得这段路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楼下，电梯似乎又出了问题，门口放着正在抢修字眼的路障，谷辞岁只得无奈的拖着疲倦的身体往楼梯上爬。

一切都似乎太糟糕了。

转角处，谷辞岁恍惚间瞧见一个黑影倚靠在门口的栏杆上，地面还有未燃尽的烟火，谷辞岁停住脚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寒舟，是你吗？”

那抹黑影似乎愣了一下，在几秒之后转身的一瞬间，谷辞岁怔住了，连同手中的鸡爪也掉在了地上。

棱角分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她认出来了，那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她思念了千百遍的男人，谷辞岁失控般的后退了两步，胸腔内隐隐作痛，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似要激烈的蹦出来般。

“言……言以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震惊之余，那抹高大的黑影已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巨大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失控的后退逃离。

他却强硬的按住了她的肩膀，逼迫着她近身而立：“你经常这么晚才回家吗？”声音清冷，语气不温不火。

这算是关心？还是责问？她依旧看不懂他。

谷辞岁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刚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浓郁的酒气伴随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间，谷辞岁浑身一哆嗦，背脊也不自觉的一阵僵硬，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将她箍得更紧，似要揉搓进骨血里融为一体。

“言以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陡然察觉出了他的异样，心也忍不住跟着揪了起来，有些担心的询问。

“我后悔了，岁岁……对不起”他带着哭腔，嗓音喑哑，谷辞岁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怅然的闭了闭眼，这句她等了快十年的道歉，可如今却没有任何意义了。

微不可见的轻叹息一声，谷辞岁在心里默念：“太迟了，以年”。

年少时的深情，终会随着时间的长河，在种种误会和一次次的不信任中消弭殆尽。

遇你仍旧心动，却不会再回头了。

紧箍在腰间的手臂渐渐放松下来，谷辞岁轻轻推开言以年，低头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回头望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想笑却又觉得悲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关系变得面目全非了。

“很晚了，先进来吧”谷辞岁从鞋柜中取出一双棉拖鞋放在了门口边上，她不再看他，亦或是不敢看他，极力克制的情绪仍不免带着些刻意的疏离。

刺眼的白炽灯，幽幽洒满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言以年跌跌撞撞的跟在谷辞岁的身后，下一秒只听得一声巨响，笨重的身体便直接栽倒在窗台旁边的那张巨型榻榻米上。

“言以年！”谷辞岁终究是慌了神，极力隐藏的面具在这一刻裂开缝隙，露出她自身的柔情。

好在榻榻米足够柔软，言以年的脸上倒也没有挂彩，费了好大劲，谷辞岁才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又去厨房里泡了一杯蜂蜜水给他解酒。

丝丝甜蜜沁入心脾，言以年孩童般的抿了抿唇角，看到他如此安静的模样，谷辞岁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谷辞岁抬手刚想轻抚上去，一双寒目攸然睁开，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

“你……你醒啦”

“嗯”

良久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