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刀山火海

说来奇怪，一连数日又没了动静，直到海潮涌起，我看见新月湾大海深处有一只体型硕大的赤金鱼龙与一头蓝鲸正搅动海水缠斗厮杀掀起滔天巨浪时，知道时机到了。

我潜入海底去寻张归霸，却不见他的踪影，浮出水面时看到夜十三，急声道：“张氏兄弟呢？”

夜十三手指新月湾方向道：“那里。”

只见三兄弟背负着竹篓如三只海龟般向着新月湾方向快速游去，我刚想鱼跃追过去，李汉子的声音在耳畔处急切传来：“怎么了？”

我手指大船方向道：“海水倒灌，你与众兄弟说，要准备了。”

李汉子热切道：“时机到了？”

“等我回来。”

我水性极佳，如海豚般潜入水中游出好远才会浮出水面呼吸，一口气游到赤金鱼龙与蓝鲸缠斗处，赤金鱼龙甚是嗜血，露出背鳍在蓝鲸身旁游曳伺机撕咬，我踩水跃上龙背，一把揽住龙鳍道：“别闹，干正事了。”

赤金鱼龙似乎能听懂人言，用力甩动尾鳍掀起浪花来，龙头猛地冲出水面，阳光下，赤金龙身灿若金光。

不知何时，黛绮兰已跳上鲸背之上，浑身湿淋淋的，迎着海风遥指大船道：“张氏昆仲在那里，快去帮他。”

大船桅杆上悬着巨大风帆，如龙之鳍，振翅张扬，金线绣成的太阳旗散发着余晖如八爪鱼般迎风飘展，猎猎作响，发出巨大海潮声。

“你怎么来了？”

黛绮兰风姿绰约道：“我不能来吗？”

“干嘛将我投入魔窟之中？”

“光王让你救人，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一时语塞，见张氏兄弟浮游在海上逐渐靠近大船，用力扭动龙鳍道：“走了。”

赤金鱼龙如一把尖刀，向着大船劈波斩浪而去。

离大船越近，越能清楚听到喊杀声。

此时红毛鬼都去严阵以待防范城外之人，内侧船舷上竟没有人，黛绮兰趁着防备空虚，驾驭蓝鲸在海船铁索间巡视游曳寻破损之处。

远远听到黛绮兰呼唤道：“无名，快来。”

我御龙而去，只见船体出离海水处现出逼仄空隙来，黛绮兰道：“下海去帮张家兄弟。”

我跳下赤金龙脊跃入海水之中，赤金鱼龙脊背一轻，翻滚着巨浪跃出水面，复又潜入海底隐匿身形，不断在新月湾上发出狂啸龙吟之声。

我潜入海底，见大船底部破了个大洞，黑乎乎的，直通海外，若非有铁链相连早就沉没海底了。

我跟在张氏兄弟身后游出海面，借着铁索掩护，躲在船下阴暗处朝外看去。

海面、江面上都是船，乌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号角声连天不绝，喊杀声此起彼伏。

疍民水性极好，冒着弓矢如雨，争先恐后潜入海底，拿着手中工具狠凿大船，有眼尖的看见我们，高声问道：“一条道上的吗？”

张归霸道：“都是苦命人。”

“从哪里来的？”

“海那头捞沙的，听见动静过来的。”

“快回去，勿要伤了你们。”

“你们这是在凿船吗？”

“先凿船，再轰船。”

“轰船？”

话音未落，忽听轰隆隆巨响，海水沸腾般掀起巨浪来，我心中一凛，朝着响动处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停泊着几艘大船，甲板上摆满了投石车，投石手将涂满黑油的火石放置在长臂锁套中，擎起火把点燃，随着号令声四起，用力拉动机关，数十枚燃烧着火焰飞弹冲天而起，尽数宣泄在防守城池的铁围大船上，发出轰隆隆巨响。

海水为之震动，天空为之变色。

无数小艇划动波涛向铁围大船靠近，艇上弓箭手不住的朝红毛鬼射去，喊杀声震天响起，前来攻打城池的不下数万之众。

张归霸见我跟在身后，凫水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