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幽冥深渊

我站在云顶天空仰望光明大殿，殿宇阔千丈、高百丈，大殿中门之上立着一块几丈高的灵霄云牌，上写三个烫金大字：光明殿。

文字右侧用丹砂书写花体符文，想来是波斯密文。

我跟在黛绮兰身后进入大殿，里壁厢有数十根顶天立柱，柱上缠绕着耀日金鳞赤须神龙，明幌幌映着天光。

钟磬合鸣，梵音四起，香霭弥漫。

五侯、七轮、八部天龙、十方诸梵天王，十二承法大德，三十六摩尼师，七十二侍法者，三百六十度法堂主，个个玉簪珠履，紫绶金章仪仗庄严，受持听讲不住俯首膜拜。

大殿中央有一座高三丈广阔五丈的祭坛，美玉为阶，琉璃作台，金铜铸造成莲花火炉，莲花之中长出三蕊枝杈分作东、西、北燃烧着熊熊圣火，只把大殿照耀的一片辉煌。

过祭坛至朝圣楼前，丹墀两侧祥瑞玉麒麟挺首侍立，丹陛仙土之上盛开着千千年不卸之名花，熏香云炉之中长着万万载常青之瑞草，左侧盘龙柱上绛纱衣，星辰灿烂，右侧盘龙柱上芙蓉冠，金璧辉煌，宽大龙凤案上摆放着八宝金印，一侧玛瑙瓶中，插着几枝弯弯曲曲鲜红珊瑚树。

我在丹墀下站定，忽听饱含威严的声音道：“宣他上殿！”

黛绮兰引着我登阶上了丹墀，我被光王威严所摄匍匐膜拜：“福佑光王万寿无疆。”

光王金刚跏趺坐在丹陛中央狮子座上，身披缨络垂珠翠，腰系香环结宝明，放大光明。侍者在须弥座后站立擎着黄缎伞盖，两名侍女站在他身旁摇曳着黄罗扇。

“唤你来，可知所为何事吗？”

“不知。”

光王紧蹙眉头道：“你的刀呢？”

“留在了城外。”

“别把我的话当作儿戏，懂吗？”光王手指祭坛：“你看那人。”

我回转头来，只见祭坛之上站着一人看着熊熊圣火发呆，手中握着赤霄长剑，剑身处隐隐发出龙吟之声。

我看那男人颇为面熟，正自思忖间，忽见一女子飘然而上祭坛，在他身后猛地一推，男人一头栽入熊熊烈火之中，惨呼着，发出痛苦嘶吼。

与此同时，殿内梵音大作，众摩尼教徒跪拜在地，高声唱念：“恭祝我皇沐浴太和，万宝登临，乾心辅德，齐光日月，正气氤氲，三元肇革，九阳初动，丰泽顺时，荟蔚方兴，我等微僚朝天拜福，祈求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见男人被人当众血祭，心中懊悔不迭，悔不该心怀犹豫让那女子得逞，只觉得心猛地往下沉，往下沉，像是掉入深邃幽冥，无可自拔地向下沉沦......

“无名。”

我心神一凛，答道：“在。”

“你再意气用事，下场与那人无异。”

我恭顺道：“明白。”

“城内不日将陷入一场浩劫，你召集教众深入黑暗将那些人拯救出来，也是一桩功德。”

“如何召集教众？”

“寻夜飞。”

“夜飞？”

说话间，大云光明寺突然震动起来，地心深处传来牛音嘶吼之声，随即地动山摇落瓦纷纷，整座大殿彷佛要坍塌了一般。

黛绮兰急声道：“生命之树要倒塌了，走了，快。”

我与黛绮兰出了大殿，登上龙首原上瞭望远方，只见一股巨大的龙卷风笼罩在黑暗之中盘旋着而来，不断吞噬周遭光明，眼见着就要将生命圣树裹挟进去，我不敢怠慢，纵身跃下高原朝龙尾道跑去。

只听得头顶之上发出剧烈响动，硕大明亮的摩尼珠在空中崩裂，急急落将下来。

眼见着末日降临，凄惨景象，我不禁大惊失色，只见生命之树的树干、枝叶纷纷开裂折断，不断的向下跌落，殿宇之内、甘露门前的人群惊慌失措奔走哀嚎，摩尼教徒知此番劫难无可幸免，纷纷趴伏在地上不住的低声忏悔祷告着。

原本栖息在大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