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约黄昏后

绿城区槐西路上有一家清吧，是姜一鹤下班后常去的地方。

清吧的没有老板，只有老板娘，今年30，是一名退休的前少女偶像。靠着当偶像时期积累的人气，许多粉丝都愿意没事的时候来捧捧场。若是运气好，半夜偶尔还能碰上以前的小偶像们齐聚一堂，几个在团的时候就关系亲密的女孩聚在一起，既是自娱自乐也是回馈粉丝地，开上一回好友KTV，在清吧的小舞台上唱起甜甜的歌，勾起追了她们十年的粉丝们无限的回忆。

姜一鹤到店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出头，来了往吧台前一坐，便开口要了一杯柠檬气泡水。

清吧清吧，不似寻常酒吧那般吵闹，没有勾肩搭背，没有觥筹交错，店里客人三三两两，陶醉在舒缓的音乐中，仿佛有些昏昏欲睡。

老板娘见到熟悉的客人，不禁多了几分谈兴：“有阵子没来了，最近挺忙吗？”

姜一鹤接过饮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有点忙，天天加班，觉都没得睡了。”

“今天来这么晚，刚下班啊。”老板娘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问。不管哪家酒吧，酒保或者调酒师好像都有这么个习惯，没事就擦杯子，擦了一遍又一遍，上瘾一样擦起来没完。

“对，有个同事跑去看漫展了，我替她多顶了一会儿。”姜一鹤无奈道。

老板娘笑着揶揄：“同事关系不错嘛，人家去看漫展，你还帮人顶班。”

“没办法呀，那是我大姐，而且还是长辈。”

“这样呀。”老板娘笑得眉眼弯弯，看醉了喝着气泡水的姜一鹤。

清吧很多客人都是当年的老粉，这帮从十几二十岁开始饭偶像的孩子如今也纷纷人到中年，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因此他们来到这里总是相当注意社交距离，即便当年自己对老板娘爱到沉迷，也很少会坐到吧台这种位置去，而是点杯酒默默坐到一边，听着熟悉的歌，望着熟悉的人，虽然她不在舞台上，而是在吧台后，手里拿的不是话筒，而是调酒杯。

他们眼中看到的，许是当年的自己，只要这几个女孩儿还在唱跳，他们作为粉丝的青春就还没完。

姜一鹤不同，他以前是老板娘应援会的饭头，即便她从团里毕了业，他也依然有资格坐在这里。

“最近去看公演了没？听说这两天出道了一批新人，可招人喜欢了。”

“唉，没有，都没时间来你这里，哪来的时间看公演呢。”生活不易，小姜叹气。

“行，算你有良心，还没忘了我们这帮老姐姐。”老板娘闻言心情大好，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高兴地跟姜一鹤碰了一记。

姜一鹤捧起杯子咕嘟一大口，掩饰下脸上的笑意，忽而觉得好像背后有异，好似如芒在背，小心翼翼地回头环顾一圈，果不其然，十几位相熟十年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正对他怒目而视，妄图用眼神杀死这个亵渎他们心中女神的卑鄙小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朋友们，不用羡慕我。姜一鹤举杯遥遥转了一圈算是告罪，心中得意地敲起了小锣。

向青青没待多久，只随便聊了几句便先一步匆匆离开了，这套装扮穿一次不容易，她还要赶着回家直播。

送走了小妹妹，剩下六人一时之间也有些意兴阑珊，廖秉贤遂招呼叶诚民，主动提议道：“挺长时间没动弹了，练练手去？”

叶诚民自无不可，欣然应允，起身跟着一起往外走去。

张桐见到他俩动作，暗道又有好戏看了，连忙一仰脖干了剩下的酒，拉着方才还在说话的严启明跟了上去。陈冬冬还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身边好像无动于衷的孙明义。

孙明义见他看过来，不由一怔，无奈捻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来对他说：“这是他俩的保留节目，走吧，你头一回来，也去开开眼。”

明月夜会所是廖秉贤名下的产业，不光是七个人聚会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