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舒朗清音
瑞雪初降,一骑独行在禁宫的雪地里,留下远远的马蹄印。
一个内侍服装的人领着几个侍卫跟着,马上的人似乎也不打算歇下。
“殿下,殿下...望月湖在那边。”内侍跑快一步,在旁边说着。
一身烟白常服的人停下马,瞥了一眼那内侍:“福康,孤何时说孤要去望月湖了?”
不等福康回答,南宫洵便往对面的房屋策马而去:“不必那么多人跟着,你领了两个人过来书庐就是。”
福康远远高应:“唯!”
南宫洵口中的书庐指的是皇家书庐,这座建筑屹立了三百余年,始建于鸿嘉帝的太祖父齐文宗南宫语立文年间。南宫皇族历代子孙都在此进行应试准备。
在进入书庐前,南宫洵在门口站了半晌,好一会儿摇摇头低声自叹一声:“都过去了,还想什么呢,哈哈。”
听到福康远远的呼唤,点点头后便进了书庐。
屋内热气弥漫,五公主南宫璐困意横生,不时一下一下的点着头;瑞王南宫滨正凑在九公主南宫璃旁边看着竹简,说着话。
“要我说,皇妹你这至少能够当个齐国和武国的状元女呢!”南宫滨笑着调侃南宫璃,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笑容一僵,“皇...皇兄。”
南宫璃顺着抬头,听见清冽又颇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
“你这皮猴子,不好好温习功课,在这里上蹿下跳做什么?”
太子南宫洵虽然和瑞王南宫滨离心,却兄友弟恭的处了这么些年,真实关系也是耐人寻味。
京城百姓传言,东齐当朝太子为人亲厚、温儒冠雅、才华横溢,着实不假。南宫璃看着这个太子二哥,一阵恍惚...
八年前
禁宫,听雨殿偏殿
“你真是可恶又大胆!竟然把父皇送给我的琉璃盏给弄碎!你不要命了!你若是不能赔给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就要告诉父皇去!”
太子生母去世三年,听雨殿的刘贵人眉眼极似已故皇后,是以颇得圣宠,鸿嘉帝夜夜眷顾。刘贵人育有一子一女,即如今鸿嘉帝已夭折的第七子和次女。
窦才人不得圣宠,窦才人和南宫璃母女自然处处受欺负和冷眼。那日刘贵人生辰,鸿嘉帝为其举办大宴,一众子女受令悉数前往。
那时她在偏厅乖乖坐着等母亲,谁知二公主举着鸿嘉帝御赐的琉璃盏四处走动。路过南宫璃一旁时,手一滑打破了琉璃盏,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南宫璃,她张口就来,污蔑是南宫璃打碎了琉璃盏。一旁的五公主南宫璐尚还年幼,替她辩白:“皇姐...明明...是...是...”
那话最终也没有说出来。皇家的孩子,自幼便失了童真。
二公主一把将南宫璃推倒在地,一旁赶回来的窦才人一看是二公主,不顾长辈身段直求情。
那二公主跋扈无章,指着窦才人的鼻子:“你给我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就放了你这无用女儿。”
那年二公主生病早逝,南宫璃心想,许是她素来得罪人多、害人也不少,报应吧。
千钧一发之际,母亲红了眼眶就要跪下,一道舒朗的声音从厅门口传来:“好热闹啊。”
来人身着杏黄色蟒袍,笔直腰杆,微皱着眉走了进来:“二皇妹,我们都是皇家子嗣,血脉相连,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出口伤人、仗势欺人呢?”
时至今日,南宫璃仍记得八年前,太子二哥对二皇姐的“三人问”和对她的“三好问”。
“小九,晚些回去可好?皇兄送你个东西可好?以后有困难找皇兄可好?”
那时,稚嫩的她点点头,收了太子送给她的和田鹤形玉。
瑞王寿宴那日,太子二哥染了风寒缺席,没能吃上她做的菜,是她心头的遗憾。自从收了太子给她的和田玉后,再次直面太子二哥,便是今天。
“皇兄,我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