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火车

抵达长春火车站，赵书勤和何淑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长春龙嘉国际机场，准备购买飞往长沙的机票。然而，两人问遍了所有的航司，都没有机票可售，不是被预订一空，就是航班取消。两人只得返回火车站，准备乘火车前往长沙。但火车票也异常紧张，正常发售的都是三日以后的车次，且七日内的车次仅有无座票可售。何淑懿再次提议暂时不要着急回去。等车票宽裕了，再回去也不迟。赵书勤哪里肯轻易放弃。没有穷尽一切办法，他是决不会滞留东北的。

赵书勤又到长春长途汽车站，咨询到长沙的汽车票。得到的答复是没有到长沙的车次。赵书勤又问南下最远可以到达哪个地方。答曰目前正常发车的只有到河南郑州的车次，且票价较高。赵书勤踌躇不决。因为，与其坐汽车到河南，不如直接坐火车到湖北。湖北距离长沙更近一些。且火车票可能更实惠。赵书勤立即给火车站打电话，咨询当天有没有到湖北武汉的车票。幸运的是，当天去武汉的火车票还有少许，不过都是硬座票，卧铺票已经售尽。赵书勤大喜，连忙跟何淑懿协商，能否先坐到武汉，再做决定。反正，武汉距离长沙也不远了。到那边后，再前往长沙，就好办多了。至少，可供选择的渠道就比长春这边的多。

但何淑懿异常抗拒硬座票。这次从苏赫巴托来过来，两人购买的就是硬座票。由于列车晚点，原本十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被硬生生延长到二十多个小时。车厢内又拥挤不堪。乘客们或抽烟喝酒，或吃泡面零食，或随地吐痰，或随意脱鞋子，弄得狼藉满地，臭气熏天。最遭罪的是，连上厕所都相当困难。厕所内便池堵塞，排泄物堆积，恶臭难闻，根本无法上。何淑懿尝试上了一次，被厕所内的污秽场景冲击得恶心连连，狂吐苦水，于是就放弃了，痛楚地把尿憋到了长春火车站。何淑懿从小就在优越的家境中长大，哪里经历过这种脏乱差场面，也没有遭受过这种痛苦。因而，二十多个小时颠簸下来，她几乎快崩溃了。这种磨难犹如梦魇一般，让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去回忆，更不想再去经历。所以，获悉前往武汉仍旧坐硬座时，她的心里就本能地产生抵触情绪，强烈要求推迟几天再走。

赵书勤却不想再作过多解释。事实上，他也不想坐硬座回去。人多拥挤时，坐硬座的确就是一种折磨，一场噩梦。但他别无选择。母亲那边还等着他回去照料。为了母亲，不管吃什么苦头，他都义无反顾。赵书勤索性把这一情况向何淑懿如实相告，并郑重说明，即便她不走，他也要走。她自己衡量着办。何淑懿听后，寻思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跟他一起走。

于是，顺利购到车票后，赵书勤和何淑懿于当天夜晚登上火车，离开长春前往武汉。赵书勤自然是喜不自胜。他太想回炉江，太想回天同了。汽笛的响起，火车的起动，意味着回家之旅正式开启。家将在火车钢轮的哐当声中越来越近。他焉能不喜上眉梢呢？

然而，与赵书勤的欣喜不同，何淑懿始终愁眉苦脸。她怔怔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色彩斑斓的都市夜景，无比怅惘地陷入了沉思中。她在回忆这半年来和赵书勤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想从中提取出跟赵书勤重新构筑关系的有力证据。她不想再一厢情愿地走下去了。的确，她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否则，这么多年来，她也不会对他心心念念无法忘怀。哪怕是幼年时跟他在宰喜侗寨见了头次面，之后就天各一方不再相见，他的音容渐渐从她的脑海里消淡，但她对他的那种懵懂的情愫依旧存在，并随着年岁的增长日渐发酵，益发变得浓烈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从赵书勤那里得到对等的深情。自从半年前在炉江与赵书勤意外地再次相遇，尽管她惊喜万分，因为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那个男孩，但赵书勤的反应冷淡让她多少有些失望。赵书勤并没有表现出邂逅久别重逢的恋人时所应有的激动和狂喜。她认为，赵书勤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