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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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勤提了两只猪蹄，准备去看望他的舅父。

蒙晓璐把他送到院子大门口。两人免不了又是一阵缠绵，才恋恋不舍分别。

赵书勤来到他大舅家。他大舅王大一四十余岁了，至今依旧单身，茕茕孑立。

大舅住在一间两层的老旧木楼里。木楼久经风雨摧残，已是破败不堪，属于危房。为了不让房子倒塌，木楼四角都用长长的原木撑持着。

屋内十分凌乱，锅碗瓢盆东倒西歪地码了一地。一个大泔水桶放在板壁边。里面盛满了红红绿绿的食物残渣。一股浓重的馊味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两只高大的公鸡立在桶边，咯咯地啄食桶里的残羹冷炙，不时噗嗤地喷出一泡鸡屎来。

大舅靠坐在板壁上，正在看电视，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浓烈的烟味在屋内弥漫开来，让人一闻就呛。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身上衣服脏兮兮的，沾满了油垢。

见赵书勤进来，大舅大喜，连忙站起来，把家里乱糟糟的用具收拾一番，然后请赵书勤坐下。

赵书勤接近他时，分明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厚重的烟味和污垢味。残剩食物的馊味霉味，鸡屎的臭味，大舅身上的旱烟味跟污垢味，各种难闻的气味一齐涌进鼻中，赵书勤感到一阵阵恶心，他想吐。不过，他最终还是强忍了。

“大舅您身体还好吧！”赵书勤满脸堆笑地问道。打今年清明节回到宰喜侗寨扫墓祭祖后，由于备战高考课业繁重，赵书勤再也没有回到宰喜，至今已三月有余。

一众亲戚中，赵书勤最牵挂的就是这个大舅王大一，因而每次回宰喜，都要前来探望。

“好！好！每顿还能吃一碗米饭，二两白酒。”大舅龇牙咧嘴地笑道。一口黑中带黄的烂牙一览无遗。

赵书勤把猪蹄放在案桌上。

“大舅您把一只中带黄的烂牙一览无遗。赵书勤把猪蹄放在案桌上。

“大舅您把一只猪蹄炖了，剩下那只我拿去给二舅妈。我今天陪您好好喝两盅。”赵书勤爽朗地说道。适才与蒙正刚喝了不少，虽是啤酒，但对于一向鲜少沾酒的赵书勤来说，冲劲还是很大，他还是感觉吃不消。幸亏刚才有蒙晓璐在一边提醒。否则，赵书勤酒酣耳热，喝麻了，顺着蒙正刚一个劲地猛灌，此刻早已酩酊大醉了。饶是如此，赵书勤仍然感觉醉意沉沉，头晕眼花，口干舌燥。

只是，为了让大舅高兴，赵书勤依然愿意舍命相陪。

“好！好！”大舅乐呵呵地说。他把猪蹄简单清洗一下，然后从板壁上取下那面边缘长着大大小小的霉斑、正中央沾满了菜叶碎片跟辣椒末子的松木砧板，把猪蹄掼在上面，砰砰地卖力剁起来。

赵书勤走到水缸边，抄起挂在板壁上的竹筒制成的水瓢，从缸里舀了半瓢水，准备牛饮一番。却发现水面上浮着一层油污。再往水缸里查看，赫然发现缸底沉积着一层黄白相间的颗粒残渣。仔细一辩，隐约是鸡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