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裂帛（2）

不大，却是威严冷刹，震慑得人不觉周身一个寒战。只漪澜的怒火也被激起，他竟然如此刚愎自用，不听人言。

漪澜心存不甘，周怀铭如此的脾性，怕终是连对话说理都是不得的。只在那瞬间，漪澜也没了先时的平静徐和，冷冷道：“大人就如此置民众水火中不顾吗？一将功成万骨枯，血肉之躯染红朝服，大人何以心安？”

周怀铭手中的案卷啪的一声掷在她面前，忿然作色，斥一声：“下去！”

他唇角微微抽搐，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谢漪澜，若非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拿你做乱贼同党擒了去下大牢！” 他喘息急促，执迷不悔，漪澜反是觉得他有些色厉内荏，轻笑道：“文字狱自古有之，大人若是擒些女子当乱党处置有何不可？城外血流漂杵，不是寻衅的矮寇夷狄之血，却都是华夏同胞。国人最是能干的，莫过于同室操戈。”

“不

安家国，何以同仇敌忾以御外辱？”周致深忿声同她争辩，这倒也好，总算他肯开口表明立场。

这一刻，漪澜记起来昔日哥哥在堂上同父亲的那场对峙，字字啼血，掷地有声，被鞭挞得体无完肤却不改自己对朝廷失望的褒贬。

“家国？难道安家国就是靠了私挪水师军饷去建御花园，就是城里日日笙歌达旦，城外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鸦片横行，朝廷在哪里？总算有了个禁烟的林大人还一根硬骨头敢同洋人对峙，到头来还落得个得罪洋人被朝廷发配伊犁。如此安定的家国形同行尸走肉，更有何用？”

九爷的慨叹，哥哥当日的慷慨陈词，一一涌上漪澜心头，那种痛心，凄楚，反是肉心之人，都不无为城外的灾民感触，想不痌瘝在抱怕都难了。

死一样的沉寂，总是他被漪澜驳得无语。猛然间，周怀铭如咆哮的猛虎，伸手噌朗朗一声拔出宝剑，直指了漪澜的鼻尖，吓得漪澜一身冷汗涔然而下，不敢妄动，一股气直从心口沉去丹田。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愤懑的目光冷冷含了煞气，一字一顿的从牙关里挤出字：“若非看你是个女人，我早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