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尘
凤南歌顺从地先行躺下,心里却止不住疑惑。
却不想自己的疑惑这么快就被解答了。
“南夫人可觉得身子好一些?”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绵绵细声,吴侬软语。
唯有如意宫的茹夫人有此等特别的嗓音,凤南歌一听就知道是谁。
“茹夫人。”凤南歌刚要掀起被子起身。
茹夫人却直接将她的动作拦下了,还十分真诚的说:“姐姐这可使不得。虽然你我二人品阶算得上是平级,但毕竟姐姐入宫更早,身份也更为尊贵。我如何当得起姐姐起身行礼呢?”
凤南歌听见此话,自然觉得奇怪,尤其是茹夫人的自称,但茹夫人的神情实在不像作伪,或是说什么反意的话借此讽刺她。
可凤南歌也不傻,她心知此时话多无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就一直保持沉默。
房内静寂了片刻,茹夫人好似看出了凤南歌的忌惮,就叫两侧全部退下了。
“前日,陛下来我宫中批折子,看到南离使官送过来的请示,龙颜触怒,姐姐不若猜猜是何等大事?”茹夫人直说来意。
凤南歌本因病身郁郁,然一听到“南离”二字,突然精神万分。她心中是有所猜测的,只是不敢说,怕伤心又伤身。
茹夫人嗤笑了一声,眼中湿意涌起,满是羡慕地说:“是南皇的手谕,想接姐姐回去。妹妹虽是第一听到陛下烦闷此事,但也打听出来这并非南皇首次手谕了。”
意料之外,凤南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茹夫人震惊的看着凤南歌大笑着,笑着笑着就……痛哭出来……
凤南歌大哭到几欲失去呼吸,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着,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释然,还是开心……
她说不出来,但却难以尽展笑颜。
茹夫人跪坐着轻搂住眼前弓着身子趴在地上痛哭的凤南歌,轻轻拍打着安慰道:“不哭、不哭,要笑……”
即便她自己也满心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凤南歌才止住不停倾泻而出的泪意。
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凤南歌终是急切问道:“那北帝……陛下怎么说?”
看着眼前哭到几乎丢了半条命的泪人儿,茹夫人抿抿嘴,收回了心中早早打好的腹稿,呼出一口气认命道:“同意了。陛下同意放你归南了。”
“有条件的,是不是?”凤南歌几乎是没有思考,下意识问道。
闻此,茹夫人了然,摸了摸公主的脑袋,让其放心,“只不过是不能顶着福乐公主的名号回去罢了。”
凤南歌放下紧绷着的心弦,却也不是不知好歹。她犹豫片刻,终是攥紧了茹夫人的衣角,紧张地问:“一定是你从中周旋了吧?不然,北帝不可能突然放我离开……毕竟,从前他都是推拒了的。”
紧张到不敢抬起头的凤南歌深怕茹夫人会提出什么难以拒绝的条件,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今非昔比。
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可以轻易兑现诺言的南离公主了。
茹夫人心中很是欣慰,她知公主聪慧,即便她不提,公主也理应能猜到。她只是怕世事变迁、人心易变,自己看走了眼。
茹夫人十分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看上去很是珍重。
凤南歌观察许久,只是普普通通的棉锦帕子,上面绣了一个茹字,还有几根野草,看不出什么特别。
“我本名溪茹,是南离江陵人氏。本是江陵阜南的一名采茶女,怎料十二年前于江中无意救下北帝祁临,于是……一见误终生。我从不欲攀附权贵、或是贪慕虚荣,但是北帝祁临不曾问过我的意愿就将我生生掳来北雍。从此,溪茹与家人便是天涯两隔、再难相见。”
“溪茹别无所求,只求公主能回我家乡一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