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我教你

姜若桐在梦里。

梦里有个长发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她拉住女人的手，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小男孩乌黑透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冷淡，好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妈......妈妈，我......我也要和你走。”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小小的手掌紧紧握住女人的两根手指，生怕她丢下自己。

女人紧紧攥着男孩的手，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妈妈没有那么多钱，不够买你的位置了。”

“他......呢？”她哭得更加大声，整个梦里都充斥着她伤心欲绝的声音。

“妈妈是大人，大人可以抱一个小孩子，他不占位置，不花钱。”

“那......我.......我走路去。”

“太远了，你走不了那么远，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女人还是丢下了她，带着小男孩消失在那条黄土路的尽头。她在哭，哭到声嘶力竭，女人没有回头。她是一个人了，没人要她了。

姜若桐屏住了呼吸，将自己从梦里憋醒，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将手背搁到额头，无力地搭下眼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力气都花在了梦里，现在的她软绵绵的像是随意一捏便要碎掉。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是依然在梦里，心里缠绕着久久的寂落，不知是难过还是失落，难以言喻的情感，像是悬着的心坠入了无底的黑洞，它破碎了是冰冷的，你以为它死了，可它却还在跳动着。

缓过神来，姜若桐摸索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蓦然地从床上弹起，抬手随意地抹去了额头和脸颊的汗珠，匆忙地爬下床。

“若桐，你怎么了？”金燕从床帘里探出个头，眯着眼睛，五官微微往脸中央紧蹙着，压着嗓子轻声问她。

姜若桐仰头看了看梁笙和陈小橙的窗帘也还紧闭着，丝毫没有起床的痕迹，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又看了一眼日期和时间，讪讪地：“今天早上不是有课吗？”

“若桐，你睡糊涂了，周五一天的课已经结课了，下下周去考试就行。”金燕嘟着嘴又将头缩回床帘里继续睡觉。

姜若桐没了睡意，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东西去洗漱，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冬日清晨的空气弥留了前一天夜里的湿冷，带着淡淡的寒意，很能抚平焦躁不安的心情。

姜若桐在枯树枝下站了很久，站到暖阳慢慢爬上了天边，她在痴傻地盯着落在枝头的一滴雨水，看着它慢慢下垂，脱离树枝掉到了地面，化成一朵暗淡的花朵。

“姜若桐。”

她心头一颤，顺着声音回了头，看见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江辰，嘴角牵扯了几下慢慢变成一个将哭未哭的模样，“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有课吗？”

姜若桐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怎么了？”

“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

“那你问我做什么？”

江辰双手插兜，眼睛往校门口瞥了一眼，“走吧。”

车子停在了一家商场门口，偌大的商场只有他们俩人，冷清地大声一些说话都能听见回响。

姜若桐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商铺都还大门紧闭，清晨很显然不是商场营业的时间好时机，她疑惑着，“你觉不觉得奇怪？这附近的商场不是一般都中午左右才开始营业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开门？”

江辰垂头看着手机，没有看到她的满脸震惊，随口应道：“不奇怪，我叫管理开门的。”

“你叫人给商场开门？”姜若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这就是富二代的好处吗？想逛街可以让整个商场为自己服务。

“嗯，我叫的。”

“哦”，姜若桐收起瞪得发直的眼睛，“那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