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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疲态。
“你叫什么名字?”黎罗面对高大陌生的男人有明显防卫的姿态,她不敢把手放在桌上,而是靠缩在卡座里,两手抱着自己。
“卡乐莱斯。”他将修长的身体弯曲塞在卡座上,两手握在一起靠在桌上虔诚无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是你给我送来的外卖零食,是你在我家门外偷看我,是你给我送的白色花,是你跟踪去超市给我递各种试吃,也是你故意给我的奶茶加量不加价?”
黎罗细数对面人的累累罪行。
卡乐莱斯紧咬嘴唇,犹疑神色摆在他充满锋刃的眸子里,尖利的眼角微微一眯。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认,一副在思虑要不要杀面前女孩灭口的表情。
黎罗也只敢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知道了我家里发生了什么吗,所以想引起我的注意?”
卡乐莱斯点头,银白的背头额前飘着一缕抖动的发丝。
这时黎罗眼里蓄着的眼泪迷惘又急切,紧张地说出她的猜想:“所以你和我现在的爸妈都是变形怪是吗,你们才是一家子,你想把我父母带走是吗…”
卡乐莱斯眉尾一抬,原本设想好的解释哽在喉间。
黎罗抹着眼泪:“我今天在凌晨惊醒了,醒来时我就安然睡在床上,罗铭还在我门口挠门,我放它进来时还什么都没察觉,只是看它一直守在我房里怎么都不肯离开。
我也奇怪我怎么都睡不着,就坐在床上画画。
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我的画上就画下了这些。”
黎罗翻开她的速写本,举起一页。
一片涂黑的狭小场景里,一个女孩坐倒在堆满杂物的空间里,身边的手机照亮了面前的诡异场面。
扁平皱褶的人皮鼓了起来,仿佛某种看不见的生物钻进了人皮里给它充气,于是那张人皮饱满起来,变成了立体真实的人,眼珠、嘴、表情都变得灵活了。
下一张图,黎罗的爸爸妈妈把昏迷的女孩抱回了她的房间,房间里只能看到一盏台灯的光亮照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脸。
爸爸拨打着电话,妈妈一直把手放在黎罗的额头上,视线却一直放在爸爸那边,像是也在郑重地倾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我不记得我在晚上做了什么。”黎罗放下速写本,揉着太阳穴,强忍泪水。
她举起两手:“我什么都不记得,但我的画告诉了我一切。
它告诉我我昨晚去了阁楼,可我沾灰的衣服被换过了,那阁楼的钥匙被拿走了,全程陪我一起行动的罗铭不会说证词,但是…
我的指甲缝里,还有阁楼门上那只锁链的铁锈。”
卡乐莱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流泪,他的肩膀刚做出一个抬起动作,黎罗就像惊弓之鸟般一怔,瞪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且无助。
于是卡乐莱斯用指尖捻起一张抽纸,缓缓抽出,手臂稳稳探出一个平移,把纸巾递给女孩。
黎罗已经被吓得泪腺昏厥:“为、为什么要删我的记忆呢,代宁修和莘纶好像都这样做过,这是为什么…”
卡乐莱斯老实地自语道:“如果删除你那些不好的记忆可以留住你,我也会想这么做。”
黎罗更迷惑了,这是集体作案专盗记忆的不法匪徒吗?
“那为什么会有那些不好的记忆呢,他们图什么?”黎罗发出深深疑惑的质问,可事实上她也催眠过自己。
一家五口包括猫的生活就是一张幸福的曲谱,明明又怪异刺耳的音调夹杂其中,她都选择视而不见,不去深究探寻真正的缘由…
她被迫忘记了那些不和谐的细节,可只要她握笔,图画便能揭示她所忘记的部分真相,告诉她这张恐怖漫画是真实发生过的,其中每一根线条都在坦白未被揭穿的谎言。
她打心底是明白的。
是莘纶找“人”来假扮父母给她一个虚假的完整的家。
代宁修潜伏在她身边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