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醉酒

李屯被送出宫了，初月抱着一坛酒回来，闻味道应该是今年年初酿的梨花白。

“喝一杯？”

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苏允南。

“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本宫亲自酿的，尝一杯也好。”

苏允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确实是上好的酒，入口醇香，嘴里还残留着梨花香气。

“本宫每一年都会酿酒，这是酿得最好的一次，苏大人好福气。”

“是奴才的运气。”

就这几句话间，两个人已经不知喝了多少杯，满满一坛子酒只剩下一半，纵使这酒再不醉人，可喝了这么多，靳宁的脸上也泛起了酡红。

可她还记得事，吩咐初月，让初月送酒给靳星彧和林婉，临走时，初月有些担忧，看了一眼还在喝酒的两人，快步离开。

“苏允南。”她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这个名字贯穿了她的童年，本应该熟悉的，可如今喊起，却让人如此陌生。

“嗯。”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为什么？”她抓着他的衣袖，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委屈，“为什么？回答我，为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整理好她的衣服，他托着她的腰，轻声说道：“你醉了。”

“我没醉。”喝醉的她眼中带着妩媚，“我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让我抱一下吧。”

他就这样由着她抱着，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背。

“苏允南，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离开我吗？”

沉默良久，是他的回答，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她泣不成声，他说“会”。

在她的眼里，他为了权利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多年没有音讯，直到她被接回宫，她才知道，当初离开她的人成了朝廷命官，三年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七品小官一跃成为当今丞相，官居一品。

可在他的眼里，他如果不这样做，甚至站不到她的身边，他的女孩是公主，拥有皇室血脉，他如果不考取功名就只是一个野小子，他也有私心，他想站在她身旁，让世人艳羡。

“公主，歇下吧，你累了。”

“是啊，我累了。”

苏允南扶着她走到榻边，脱去她的外衣，将她放到了榻上，又为她换了胳膊上的药，给她盖好了被子，他才离开。

他走后，一直闭着眼的靳宁睁开了双眼，她眼底一片清明，哪里像喝醉的样子，她还记得苏允南的回答——会。

一个‘会’字让她所抱有的幻想全部磨灭，她可以安心去苗疆了，可闭上眼睛时还是落下了泪。

第二日，杜绝传了书信回来，足足过去了半月才传信回来，她还以为杜绝在路上被山匪劫去了。

传信回来是好事，可信中描写的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药王谷出事了，谷中大部分药师中了蛊毒，而谷中懂蛊之人少之又少，杜绝这为数不多懂一点点蛊的人自然要留在那里，这一下，就不止一月能回来，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按照信中所写，赵擎等人再过几日就应该回到京都了。

靳宁也回了信，信中不过四个字——甚好，勿念。

她和杜绝也算是生活了五年，又怎么会看不出他信中的挂念。当年苏允南离开后，一切苦难降临到她的头上，也是那个时候，杜绝把她捡回去，保住她一条命。

杜绝就像是她的父亲，虽说有时候是嘴硬了些，可刀子嘴豆腐心嘛，生活了这么久，她若还不懂，就是傻子了。

让人将信送出去，她又无聊了，虽说要去苗疆，可那还有好几个月呢，不着急。

她不停扣着桌子，发出响声，有些心烦，这时候她才想起，昨夜兰越给她的那一小块银片，小小的一片，又不起眼，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她拿到银片的时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