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萧照呈那些惨痛过往
萧照呈语调从容,神情并无太大的起伏情绪,就像是在诉说一件别人的事。
“因为我是私生子,我的亲生父亲畏惧季家的权势,不敢带我回家,而我的亲生母亲软弱无能,根本护不住我,所以我年少时总被人欺负,经常被一群人拳打脚踢,我忍着不吭声,他们打的就更凶了,有好几次,我身上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最严重的一次,我留下了严重的脑震荡,鼻梁骨和颧骨都断裂了、肩胛骨也裂了、肋骨断了好几根、手也折了、脚也折了,只能趴在地上像狗一样,一步步爬回家,后来我变聪明了,只要他们一打我,我就跪地磕头求饶,但是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们打我打的越发狠,我以为是我求饶的不够,所以他们用链子拴住我的脖子,让我跪在地上学狗叫,我照做了。他们脱光裤子将尿撒在我的头上和脸上,甚至逼着我张嘴喝他们的尿,我也照做了,因为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的疼痛实在是太难忍受了。”
她无法想象那时的萧照呈是怎样的痛,要有怎样强硬的心理才能承受住这样的侮辱。
奚沉卿很清楚,萧照呈在外经受多年的流浪痛苦和他的父亲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萧照呈的父亲比萧照呈命好得多,被萧老太爷早早接回家中培养管教,虽然比不上萧照夜的父亲,但也算勉强过得去,最主要的是萧照呈的父亲娶了鹏城季家的女儿,身份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鹏程季家是当地著名的大家族,也正因为如此萧照呈十五岁才被接回萧家。
她听说过萧照呈的母亲和他的父亲是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更是真心相爱,可惜了就像她一样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无法保护她对她背信弃义的男人。
宽敞明亮的大堂里回荡着的都是萧照呈平缓的声音,他的嗓音很轻,音量也不大,但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那年,母亲病得实在是不行了,若是再不去医院治疗的话就要挺不过去了,手术费加上后期杂七杂八的费用,医生说要三十万,当时的我只觉得三十万是个天文数字。我学着那些捡废品卖的人去捡废品,想要捡废品攒够母亲的手术费,听起来是不是很天真,捡废品要捡出三十万,我等得了,可我的母亲等不了。可是也不是我想捡废品就能捡废品的,嫂嫂你知道吗?当我被同行捡废品的人殴打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就连垃圾桶里的废品都是分着谁是谁的,这个垃圾桶是你的,你就不能去捡别人的垃圾桶,否则你就只能被打。”
往日里被萧照呈打骂羞辱的保镖和佣人都在此时低着头沉默,奚沉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情,似乎都格外为萧照呈的经历动容,并且感到同情。
灯光很亮,奚沉卿似乎可以看到马休和周识这样的男人眼眶中强忍的眼泪。
捡废品还要分垃圾桶这样的规矩,除了生活在底层人民恐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那样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过往,萧照呈却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对于别人来说无法宣之于口的疼痛都被他无关紧要的亲手撕开,鲜血淋漓的一片。
“后来,我只能去街边人多的地方跪下乞讨,我一边磕头一边说着恳求讨好的话,他们每个人从我的眼前走过,我从来不敢抬头看,只能看到他们的鞋子,即便如此想要凑够三十万天方夜谭,我只能大着胆子去抢了一个富人家的小少爷,然后被发现了,被他家的保镖打得不成样子,硬生生被打断了腿,幸运的是我悄悄藏下了那个小少爷的一枚玉佩,我拖着已经不会动的腿去黑市当了,可惜只当了五万块钱。”
三十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一顿高级的晚饭就已经花出去了。
实在无法想象小小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