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得打感情牌
作坊西边儿依着将军河是常记的瓷窑作坊,管事的是定州老白的儿子小白,前年老白家的土窑塌了,老白正在窑里生生的砸死了,小白娘死的早,也还没娶媳妇儿,爹一死家里就没人了,不想留在伤心地,干脆收拾收拾跑到了葛家村来。
三娘倒是来者不拒,反正地方有的是,就在西边辟出块地方,盖了个瓷窑给小白,还叫人从定州拉了土,加上小白的手艺,烧出来的瓷器跟定州瓷一模一样。
先头三娘只是为了自己,想烧个什么物件儿什么的,画了图拿过来,几天后就能看见成品,真是极为方便,后来糖铺子里添了干果蜜饯一类的商品,得用瓷罐子装,就烧了一大批,不想卖的异常红火,好些人甚至是单纯为了罐子也买了一罐蜜饯家去,小舅索性把糖铺子里的芝麻糖花生糖核桃糖什么的都换成了瓷罐包装,果然买糖的也多了起来。
那些订白饴的主顾,有样儿学样儿,除了白饴糖,也开始从常记购买瓷罐儿,如此一来小白一人可就忙不过来了,三娘索性叫人又盖了几个窑口,招了工人,让小白当管事,渐渐发展到如今,已经有好几十个
工人了,一车一车的瓷器跟着白饴一起送出去,也成了常记一个固定的进项,这个先头三娘真没想到。
三娘只要在葛家村,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儿消磨半日,因此众人瞧见她也都见怪不怪,可今儿见三娘还拽着个小少爷就有些奇怪了,三娘拉着四宝进了最头儿一年屋。
四宝平日里不来作坊,故此大多新来的工人都不认得他,见三娘跟这位小少爷如此亲近,心里十分好奇,故此三娘跟四宝一进去,就忙着扫听:“刚那位小少爷是谁啊,还没见咱三姑娘对谁这么亲过呢?”
旁边有个常记的老人:“这位是葛家的小少爷,三姑娘的亲兄弟,能不亲吗。”
众人都围了上来:“三姑娘的亲兄弟,倒是听说过,可没见过。”
那老人道:“小少爷平常跟着先生读书做学问,连门都极少出,你们往哪儿见去,我还是去年给三姑娘送瓷器样子,正赶上小少爷下学,远远的照过一面,不过听说小少爷就要进官学了,今儿怎么来这儿了?”
众人:“你没见是三姑娘拽着来的吗,估摸是散心来了。”
正说着小白从里头出来,咳嗽了一声,众人忙住了声
,各自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三娘却不管外头,拉着四宝进了屋,就开始挽袖子和泥,见四宝不动不禁道:“站着做什么,你上回不说我给你的那个笔筒古拙有趣吗,你今儿自己做一个。”
四宝好奇的道:“那个笔筒是这么做出来的?”
三娘点点头:“不止你案上的笔筒,你屋里摆着的瓷器都是这么做出来的。”
四宝也觉得有趣,学着三娘挽了袖子,开始和泥捏泥胎。
三娘打算捏了个陶笛送给石头,石头多才多艺,拿着一片叶子也能把一首曲子吹得极为动听,三娘佩服非常,下个月是石头的生辰,自己好歹也得送个礼物表示表示。
石头跟福顺葛小五锁子他们不一样,那几个都是有想头的,例如葛小五想当常记的总掌柜,福顺总想把葛小五压过去,锁子惦记着把订了亲媳妇儿娶进门,赶紧生个大胖小子……总之人呢只要有想头才有盼头,可这么多年了,三娘就没见石头有什么想头,这人跟刚来的时候毫无差别,甚至三娘数次想升他的职,这小子都不答应,因此至今仍然是作坊的管事。
常记的工钱是跟着职位的,管事跟掌柜可差
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只要是常记的都知道常记的规矩,干的好了就能升职,升了职工钱分红就都不一样了,所以只要进了常记的没有不拼命干的。
常记的规矩是自己定的,工人管事伙计掌柜账房,不管是谁,若是想走都可以走,常记绝不会强留,立这个规矩,是因为三娘知道他们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