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日 舞

淼青殊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是带着泪光的，但很难让人去分清她到底快乐还是不快乐。

森焱个人觉得，后者占得更多。

但他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她会更加的难过，于是他说：“好。”

没有音乐舞蹈的感染力会差一些，节奏也会稍微的难找一些，但那套动作她练习了一年，重复了成千上百遍。

所以即使如今条件恶劣，她也依然能够顺畅的跳下去。

第一个摆臂开始淼青殊的脑中就开始自动放音乐了，动作与动作之间的连接都符合着节奏，又想着这个舞剧中的故事，她不禁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这个舞剧一共有一个多小时，名为《源生》。讲述的是人类经历了各种天灾和困难，由蛮荒创造文明的故事，淼青殊的角色是一个万物精灵，贯穿整个故事。

她只选取了其中情绪最浓烈的那一段来跳，即人类在灭顶的天灾中自救、重生。

最后一个动作落下的时候她久久不能回神，一直维持着，眼前也迷迷蒙蒙，眼睛无法聚焦。

其实森焱也同样如此，他没有见过舞蹈，何论如此震撼人心的舞蹈。有那么几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通过淼青殊与兽神直面交流，那种灵魂的战栗无法言喻。

也许淼青殊就是兽神派遣而来的神使。

但他还是率先回神，也发现了淼青殊的不对劲。

“殊殊？”森焱开口唤道。

淼青殊这才回过神来，但泪水也不由自主、难以克制地往下流，她的灵魂和身体像是被割裂开了，无法达成一致。

“别哭。”森焱笨拙地伸手替她擦去泪水，又轻轻地抱入自己的怀中。“殊殊，别哭。”

淼青殊摇头，泪水还在往下落，但却说不出话来，如潮的情绪淹没了她，灌入她的耳鼻喉脑中，让她不能呼吸、无法思考。

她太难过了。

因为失去太多了。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实现梦想花了十多年时间，走了多远的路、吃了多少的苦在站上舞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聚光灯，拥有了海报上刻印的名字和照片，但如今这些悉数失去。

被撕腿时的痛苦、失意时的泪水、舞蹈室里的汗水、倒地时身上青紫的伤疤，几百几千个小时的联系，如今这些悉数作废。

她怎么能接受？又怎么甘心？

“殊殊，你别哭！别哭！”森焱摸着她的头只会说这一句话。

淼青殊抱着他的肩膀哭得歇斯底里，双手近乎痉挛，全身发麻到不可视物，她努力地挤出了几句话，“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森焱也不能。

淼青殊哭了很久，哭累了之后就直接睡了过去，因为体力耗尽，这一觉倒也难得的香。

再醒来时森焱又是端了一碗骨头汤给她，而淼青殊也没有啦太多的情绪，早已自我宽慰成功。

“我睡了多久？不会已经一天了吧！”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哑了很多。

“没有，今天还没有过去。”森焱揉了揉她的头，语气也很轻柔。

兽人大陆没有时、月、年这样的概念，只说日，这是他们最大也是最大的时间计量单位。

她点了点头，乖巧地端着骨头汤低头喝了起来，心里也有了计量、下了决心。

她一定不能把基本功落下，就算没有很好的条件也要每日练起来，然后要抓紧时间找回去的方法。

森焱忽而伸出指间在她脸上摸了一下，这和平时的亲昵接触不同，更像是一种试探。

“我没哭。”淼青殊笑了笑，“刚刚只是情绪太激动了，因为跳舞投入进去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有。”森焱这才放心下来，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莫名说出了一句：“殊殊，你什么都会有的。”

淼青殊一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