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妾身可不是蚂蚁

子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但好了，而且比以往更加有力。他忙把袖子撸起来，看见了胳膊上红线缝合的痕迹。

恰逢聂重端粥进来，小和尚心中慌乱，连滚带爬地下床抓着聂重肩膀问：“这双手是哪来的？”

聂重知他心意，对他福了一下身子，站着说：“恩公放心，奴知恩公不愿那些村民尸身有损，自然不会拿他们的手。”

这是日本鬼子的手！小和尚放开聂重，手臂还呈那半举的状态，他茫然地倒退两步撞到了床沿，一屁股坐到床上。呆坐半刻才开口道：“你可知殿上那些是什么人？”

聂重摇摇头：“奴闻恩公称其为鬼，然其却是肉体凡胎。奴实不知。”

“呵呵。”小和尚惨笑道，“六年前我妈出去洗衣裳，看到一个伤兵。农民哪知道什么，见他昏迷就救了，谁知道就是这个义举，引来了一个连的日本鬼子，把我们村屠了。”

“当时师祖大限将至，师父回来守你，遇到快要断气的我，把我捡了回来。我虽遁入空门，然国仇家恨片刻不敢忘。你将鬼子的手给了我，我便要与仇人共存亡了。真是时也命也。”

聂重此时虽已非人身，但是还是受了多年教育，明白小和尚此时内心的悲愤之情。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伏在小和尚脚下说：“救命之恩小倩无以为报，让恩公为难非我本意，求恩公责罚。”

小和尚将她扶起来，轻声说：“你是好意，此事怪不得你。”小和尚的眼神透过聂重看向窗外，“既然你替我换上了这手，那说明我要用它做一些正确的事。你已重获自由，那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山高路远，小僧与施主就此别过。结草衔环休要再提，只望施主行善事修善道，切勿轻易伤人性命。”

聂重知他此时无法面对自己，低头应承道：“恩公所言，小倩记住了。”话虽如此她也并不打算就此离开，暗中保护小和尚一世平安的本事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