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疯狂食物

刚过去的荒年，人们心有余悸，现在眼看形势好转，国家拨了救济粮，各地粮食慢慢供应上一部分。人民眼见家里有了粮，心里有底。

春上下了两场透墒雨，小麦等夏粮收获也有了保证，人们慢慢心思开始活泛。想加点油或偶尔吃顿肉改善一下生活。去供销社买需要票，要排队，这些供应量当然又不足。

农村没人专门饲养家禽，一般只有两个老母鸡下蛋，不是万不得已，家里有了病人啥的，也决不会去卖。

牛羊基本上很少，山里人才有草让它们吃。平原在大运动时基本都抢开荒地种上粮了。猪就更没东西可喂了，也就集体喂几头，过年村里杀了分点肉。还要上交生猪款。

一个村能有3、5头牛，那都是强大的村，富裕着呢！全靠牛拉犁拉耙种地，干最重的体力活。有时牛忙不过来，村里男人就得上，那活干的，累死累活还不出工。几个大男人一天耕不了二亩地。

"土里翻腾翻不出啥花样，就是累！累死也就嫩长！″农村人常说。那时没机器，全靠牛干重活。杀牛犯法。

王大爷在深山养牛，得天独厚的条件。牛受伤严重，就杀了。才有这些咸牛肉干，山里野调味品也多，王大娘就做了几种味咸牛肉干。自己出山卖一趟，还怕抓起来了，牛肉还没猪肉香，就更不好卖了。这不才托大妮帮忙，没想到找对人，找对方法很重要。就这样，三天牛肉粒卖完了。牛肉干还有几包，郭大军跟张领导一沟通，就放到供销社柜台上试销了。

羊肉虽没猪肉香，也是肉啊！又不用排队拿肉票，还比猪肉便宜。猪肉五花肉9毛一斤，瘦肉多的8毛5一斤。羊肉才7毛5一斤。

大妮很快计划好了一只羊如何卖。

青菜已经在天渐热时，被春风吹来的野菜代替不少。买菜的少了，去野外山坡沟渠挖野菜的人，络绎不绝。大妮就和郭师父商量，不能干等着了，就去西山买羊杀羊卖肉。到处都缺肉，拿票也买不到，山里的羊却没人买，只能低价给收购站。

说干就干，郭奶奶看大妮把腌牛肉一包装就卖成了钱。相信大妮能挣钱。郭大军就出个力帮个忙，卖出靠大妮就行。指挥大军借辆牛车，带上家里积蓄，先买两只羊回来卖。

一切准备停当，毛毛看菜摊，郭奶奶坐镇指挥。郭大军和大妮雇辆驴车早上出发到西山赵大伯家。赵大伯当即挑两只大公羊杀了，剥好皮，收拾一番，就送上驴车。生羊5毛7一斤，一只也就60、70斤，大的80、90斤都少见。杀好羊肉7毛6一斤，赚个羊头羊杂碎的钱。

庄上其他家也想卖羊给大妮，比收购站贵几分一斤，一只羊多卖2、3块，3块钱买几斤猪肉，或十几斤白面呢！就来找赵大伯说情，赵大伯就问大妮还买不买。

大妮爽快的说:"买！以后经常来买羊，甚至猪、牛，只要你们喂大了。我就来买。就让赵大伯帮忙收购，宰杀。送城里，我来卖。大家先等着吧，过几天就来。"

用油纸盖好，又装些稻草，他们抓紧赶回城关镇。当天晚上，大妮就把两只羊分发卖了。羊杂碎和羊头去南关回民店卖了一些，给高大厨往国营食堂也卖一部分。虽然忙到天黑，个个却是喜洋洋的。肉处理完，钱到手。买到肉的当晚煮上了羊肉汤，没奶的孩子有奶喝了。瘦弱的老人孩子喝了也有劲儿了。

一下子让谗馋了两三年的好多人，吃到了油白鲜嫩的羊肉汤，心里暖，人也精神了。邻里之间也开始讨论等几天，再喝一顿，家里孩子该长个长壮了。没买到的更是打听，在哪儿买的，排队不？要票不？

一听送上门的，不用羊肉票，立马后悔咋早不知道，要不今晚也能吃上羊肉汤了。特别是有孩子的，这几年孩子不咋长个，都饿的营养不良，感觉都饿傻了。

毛毛看着半筐底的一堆钱，都快傻了。师父和大姐咋弄那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