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安树骨承灵力以续命

陈堂雪脖间围着一圈布，任人慢吞吞搓着头发。直到冲了三盆水，快洗好时，才道：“王府那边，如果舅舅要找嵋英山的麻烦，你帮忙拦着。至于席二哥，替我告诉他，不是他医术不够……”

“陈堂雪。”封辞握着他温热的湿发，打断道：“你为什么觉得你一定会——这个时候，可不可以对自己，也对我们，抱一点点的希望？”

“你真的没有想过吗？”陈堂雪扫过封辞俯看而来的双眼，垂眸避开，继续道：“为什么你们没法过来，为什么你劈开的口子那么快就重新合上，为什么问仙林会这么巧遇到山火……”

“在我听到的所有预言里，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我走出的最好结局了。不管世人怎么评判，至少我和你，依然还是朋友。”

草药香随着水声荡开，也难掩身后人呼吸中的湿润颤意。陈堂雪喉头也泛起酸涩，苦笑道：“你干什么？”

见人不答，又道：“其实几十年也很快，下辈子还有机会再见。”

封辞刷一下从盆后绕到前面来，十指滴着水，生白的脸上顶着一双红眼，轻抓着他两肩道：“下辈子是下辈子，我现在要的是你这辈子！”

陈堂雪愣愣看着被遮住一半的天花板，颈间全是轰热的鼻息。封辞抱着人，却不敢用力，很快就松开了。

藏下哽咽，慢慢把人扶起，擦着头发道：“知道你和王府的关系之后，比起别的，最让我害怕的是，我感觉自己抢走了你的人生。你闭口不提过往，我也不敢问……温临，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想和我做朋友？”

“我不是说过吗？”陈堂雪叹了口气，“我不会因为别人改变对你的看法。至于你说的‘抢走人生’，我真的很好奇，你每天看着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止疼药的药效似乎快到头，抽得胸口一痛。歇了会儿，接着道：“我和父母一直不算亲近，与你无关。相反，有你在，或许还能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他还有时间去和这些人相处的话。

“真的？你真的这么觉得？”封辞直直看进他眼底。

“当然。”陈堂雪没有闪躲，“你忘了？我骗不了你。所以，我很感谢你——”

封辞拒绝道：“你不用谢我。”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陈堂雪眯眼舒了口气，趁着还能说话，尽快道：“为什么想和你做朋友，因为你对我很包容，即使完全知道我有事隐瞒，也不曾怀疑我的用心和为人。所以不光他们喜欢你，我也是。有你陪着，即使我不在，他们也不会难过。”

“为什么这么觉得？”封辞眉间一蹙，并非质问，而是不忍。“你很重要，温临。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

“谢谢你告诉我……”

这几字已微不可闻。几缕水滴顺着脖颈滑下，陈堂雪喉间痛痒，热流窜上，被子溅上一滩鲜血。

封辞立刻扣上他手腕，输送灵力，一边大喊席如忌。

等人来时，陈堂雪呼吸渐已困难，好不容易从嘴巴吞了点空气进去，却感觉总有一半卡在喉咙，咽药丸更是困难重重。

盛齐托着他后仰的脖子，急声慢语道：“没关系，不用怕，就含着，含着也好。”说罢，扭头道：“不等了，拿过来！”

闻言，顾瞻云忙端来一个茶缸。里面装的药水，泡着两块尖尖的、灰褐色的仙人树树根。半截小指大小，已经被盛齐用灵火烧过。

其中一棵是嵋英山上的，还有一棵，是盛齐从王宫挖来的。方才几人就是在忙着处理此事，顺便商议何时动手。本想两棵的进度如此快，不如寻齐了再下手，却不料状况突变，等不了了。

席如忌道：“哥，我手腕你脚腕，先各锁一处。”

席如烟应下，又道：“景行，你和莫前辈护法，让将军送灵力。”

两人一齐道：“好。”

“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