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掌刑

“将军！”顾瞻云扑通一声跪地。这一趟下来，他已经知道盛齐对席如忌有所怀疑，所以才带席家三人过来。

如果席如忌为了家人安全，坦白雾河的事，那盛齐势必会怀疑他有将此事透露给别人的可能。但不坦白，不用刑也说不过去。根本怎么选都没好结果！

顾瞻云磕了一个血头，恳切道：“将军，这几日我们天天在一起，我可以以性命担保，席如忌大夫没有问题！他一直负责陈公子的伤情，从来没出过事，此事一定另有蹊跷！”

席如烟也叩首道：“将军，如忌是我弟弟，我除了指点他医术，为人处事更是看重。他虽然性子活脱，但和陈公子自相识以来，既尽大夫之职又视如亲弟，绝不会有谋害之意。我亦愿以性命担保，请将军明察。”

盛齐转了下扳指，凝眸看向席如烟，道：“那七情琴之事，他为何要顶你的名字前往？当时你又在哪儿？”

席如烟看了眼父亲，如实道：“当时，家父安排如忌和梅坞岛的凌宜姑娘见面。他不愿意，早早就和我商量，说希望那天我能代他去……等知道七情琴的事时我已在岛上，来不及赶过去了。”

席引正自然后来就知道这回事了，但如今听来还是生气，负手忍气不语。

这事好查证，只要寻来那天梅坞岛的港口记录，找到船夫，再去岛上了解一番便知真假。盛齐暂未有怀疑，屏退众人，只留下顾瞻云。“有件事要你来做。”

顾瞻云理了理心绪，叠掌道：“将军请讲。”

盛齐道：“你来做席如忌的掌刑人。”

“什么？！”顾瞻云跪都跪不稳了，紧张道：“将军，席二哥真的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们和他……”他话没说完，忽反应过来原因。

他们几个和陈堂雪走得近，外界或多或少有所耳闻，狐陵见过他们的更数不胜数。席家几人虽是被暗中请来九莲台，但有心人要知道也容易，何况嵋英山分馆众多，难说都是善辈。席如忌既已被怀疑，如果不做任何处罚，连九莲台都要奇怪。

盛齐虽出身王府，也难堵悠悠众口。更危险的是，说不定会让人怀疑席如忌是否背负着什么秘密任务。让他来做主刑人，至少下手还有轻重。再者现在只是怀疑，也不会上大刑……

想明白这些，他端正身子，行了一礼道：“顾瞻云领命。”

阴天，雾气下沉。

见到人，席如忌确实诧异了一下。但看顾瞻云眼色，心中渐也明白，两人来回说了几句套词。三十下鞭声，带着湿漉漉的潮意全都闷在耳朵里。

顾瞻云丢下鞭子，看着席如忌被抬下刑台，掌心麻意迟迟未退。得盛齐同意，席如烟立刻给弟弟疗伤。

顾瞻云在门口踌躇半晌，还是进来了，闷声一句对不起。

席如忌本安静趴着，闻言偏过头，哑声笑道：“得亏是你，换别人我十天都下不了地。”

顾瞻云不忍看他背上鞭痕，在门口捡了张椅子坐下。刚坐一会儿，又弹起来倒了杯水递到床边柜子上。

席如忌看他脚下不动，伸直着手臂，叹气道：“这点伤都看不得了？像个长臂猴似的。不开玩笑，说真的，最近怎么样了？”

席家人这几天都未能自由行动，只有顾瞻云能了解些情况。闻言，顾瞻云终于站近了，道：“算查出一半了。”

那个报案的修士季莱，他原是跟着一散修师父修行。五年前的秋天，师徒二人遇妖兽负伤，恰好遇到两个双榴弟子。但没想到迎来的不是帮扶，而是厄运。

逃跑路上，季莱被师父一掌打晕藏在草丛。醒来后，他沿途一路去找师父，结果见到三具尸首。一具是他师父，两截小腿骨被剜了出来，掉在尸体旁。另外两具尸首，正是那两个恶人，被他们自己的佩剑穿心而过，钉在地上。

他心中又悲又怕，但见仇人被杀，也大着胆子搜查了那两具尸首，找到了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