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师叔慧眼见真章

一片凉凉气息滚过鼻尖，陈堂雪迷糊睁开眼睛，先见一片白朦朦的雾气。

身旁忽传来一个声音。离得很近，似乎是在和他说话，“冲过去又如何，洪水不是能被阻拦的。”

不错，他此刻正立于一处峭壁，下方正是奔腾的浑水！闻声不见人，难道，这又是青骨主人的梦境？

这时，稍远处有一声音道：“万一被水冲散，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不是做人做的事，就能成人。”

“如果下去就遇到这种天灾，生命短暂，那坚持的意义又何在。”话音落，一处白雾也跟着消失了。

“一旦消失，十瞬也不过一瞬而已。”

“天道注定了毁灭总是更容易。”

陈堂雪听不下去，转身要走，脚下忽一空，掉了下去！一片水流袭来，埋没了所有声音，不断把他往下冲，压到水底。

近乎窒息时，眼前忽飘过一抹红色，好像是一片莲花。跟着它走，或许就能找到出路——闪过这个奇怪的念头，他忽觉精神一振，潮湿之意也渐渐褪去。

再有亮光来时，眼前还是客栈的床帏。陈堂雪坐起身，揉了揉额头。胸口有些发烫，他探进衣服，从颈间掏出一个小锦袋。果然，上面还有一些未散的热度。

这锦袋是他之前装护身国符用的，现在里面是一小堆青色粉末。在藏天洞的第十晚，黄沙忽然湮散，只剩下这捧青色细沙。青骨的原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叩叩”，门忽然响了。陈堂雪抬头看去，戒备道：“谁？”

“我。”

他松了口气，开门诧异道：“起这么早？”

封辞打量他一番，笑道：“你不也是？”

顾瞻云打着哈欠来问行程，一推门，愕然道：“你俩，大早上下什么棋？”

陈堂雪却是笑容浮上，一展愁眉道：“顾公子有兴趣吗？”

闻言，顾瞻云哈哈一笑，过去瞧道：“不行啊小陈公子，你这每一步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我也不一定能救的回……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啊封景行？”

封辞风轻云淡扫乱了棋局，“换人当然要换局。”

顾瞻云刚点头，又道：“小陈公子，你坐过去可以，但是不能帮忙啊。”

陈堂雪摇头道：“我的水平发挥出来，恐怕是要帮他倒忙。”

顾瞻云哈哈道：“也没这么夸张。他这个人本来就很魔鬼，琴棋书画、射箭骑马，但凡碰过的上手都很快，令人发指。”

“没那么夸张。也没学过琴。”封辞落了一子，提醒道：“你再不专心点，小心输了。”

顾瞻云喝了口茶，闲适道：“哎呀，小输怡情嘛，你总赢也没意思。再说，一会儿我在小陈公子那儿赢回来就是了。”

闻言，陈堂雪怀疑地看了眼水壶。刚才给这个人倒了一杯茶的确实是他，不是别人吧？

封辞也喝了口茶，淡定跟了一着。半晌，顾瞻云叫道：“啊！失算失算，重来重来！”

“啊！烦死了。疏忽了，重来！”

比起好笑，陈堂雪更觉得惊讶。见人问，封辞道：“结局是无法预料的，重要在观察。对方走的每一步都有意义，猜测他的用意，堵住他的路，又或者故意给出破绽，给他希望，引他深入。在他以为要赢的时候输了，是最有意思的。”

他一顿，含笑道：“除了棋艺，对对手了解越多，效果也越好。”

顾瞻云收棋子的动静愈发暴躁，哗哗作响，恶声道：“小陈公子你听见了，赶紧离这人远点。他越了解你，你还有机会能赢？”

陈堂雪笑着盖上棋盅，“赢不赢不重要。我想学的，只是赢的过程。”

顾瞻云被棋局搅得头嗡嗡的，闻言不解，“这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封辞笑道：“我种一棵苹果树，最高兴的是看它结出苹果，吃到它只是顺理成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