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道初见何以待不同

所以难安，除了受到某种刺激，还有就是离体太久！

知道俞非晚是山道弟子，几人在等国书的时候曾聊过一些山道秘术。而招魂作为山道术法中最常见、讨论度也最高的一项，自然没被他们错过。

据说，招魂的时间主要取决于失魂者的身体素质，和招魂者的道行。情况不同确实时间不同，但只要不是江湖骗子，一旦施术最长一天就该回来了，再回不来，恐怕也不行了。

楚星河和俞非晚只说是出了意外，但并没讲的这么详细。两天和几个时辰，对安魂来说简直天差地别！

那地方果然古怪，感觉没多久，不想却过了两天。感觉到身边人状态不对，陈堂雪点了点封辞，拉过他手写了三个字。封辞一怔，眉心跳了两番，“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陈堂雪不知怎么说，指了指青骨。

封辞看着他。半晌，道：“你现在需要睡吗？”

陈堂雪头是有点疼，但不想睡，而且他感觉封辞想说什么，旋即摇摇头。封辞侧过身，几乎是堵在他跟前，道：“你认得我吗？”

陈堂雪微微疑惑，他现在只是不能说话，行动不便，但脑子还是好的。点点头。哪料，封辞却摇摇头，叹气般地无奈道：“你不认得。”

“你认出我的字，我的习惯，甚至我的脚步。但是，你不记得我们之前见过。我现在说那只九尾猫妖，你能想得起来吗？”

陈堂雪一怔。

封辞道：“八年前的中秋夜，琥珀崖。我执意要跟出来除妖，结果被它一条猫尾卷住，扔下了山崖。虽然勉强抓住崖边的藤条，但那根藤并不结实，而且，它上面早还有一个人。

“我往下看，那个人和我差不多年纪，脸上青红一块，受了伤，但一双眼仍然很亮。我跟他说坚持住，会有人来拉我们上去，但是藤条已经开始晃动。我拼命呼救，也得到了应答，但他却说藤条要断了，说……能活一个也好。没多久，他就松了手。”

封辞两眼忍不住泛起泪光，咬牙半晌，还是没稳住声音，颤哑道：“你要我怎么办陈堂雪？我要怎么才能把你当成一个普通人？！我到底要给你什么，才能把当初的债还清？！”

陈堂雪喉头滚了两滚，封辞双眼发红道：“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凭什么你给了我比死还沉重的负担，自己心安理得的做好人去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要给你我的命，只要你再是因我受伤，还会有三道雷劈下来！”

他摊开的手掌中紫印未消，赫然又是一道新的雷印。

陈堂雪眸光大动，呼吸快了好几分，因力气尚未完全恢复，只能抓着人轻轻一推。整个人抖了片刻，慢慢不动了，垂头看着被子，啪嗒湿了一块。

封辞一时失语。见人低头，想碰又不敢碰，紧张道：“温临，我不是……”

他就要道歉，陈堂雪按住他一角袖边，制止了。很多话在心口沸腾，但千言万语纵能出口，也不知怎么表达清楚。

他不是很了解自己，但很确定的是，很多事他并非真的不在意。只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坏事总会发生，才勉强无动于衷。可现在却有人记得他做过的事，找到他，还愿意立这道雷誓——虽然不赞同这个行为，但这代表的是一个人绝对无法作假的决心，他不可能不感动。

封辞轻按住他肩膀，正色道：“我不会再莽撞，你也不要视死如归。我和席二哥都觉得你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普通病人。所以我们关心你更多是理所应当，你不用觉得负担。”

闻言，陈堂雪心头沉沉却不知说什么。好在也什么都说不出口，回以一笑。

人虽然醒了，但魂不安还是很容易困倦。封辞正准备熄灯，却见人伸手。便没吹熄，起身送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