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为无心,却是至友

“以后不会了，是琴的问题。”陈堂雪拍了拍孟长固的背，又小声道：“九哥，今天的事，不要告诉那边好吗？”

孟长固应了一声，又把人推开，道：“哎，你真是气死我算了！我说不要常来你就真的不来了，下次不许送信，人给我亲自过来！”

陈堂雪想起他扑在地上吼的那一声，只觉不忍直视，不愿回忆，“还是不去了，今天很给你丢脸……”

“我看你真是想气死我。”孟长固本要走了，闻言回手指道：“丢脸也得来，我还没嫌呢。但是，给我人模人样得过来！”

眼看这位暴脾气的仁兄身影消失在月下山路，察觉到气氛微妙，席如忌哈哈道：“堂弟啊，你吓人真是一把好手。任性，任性！”

席如烟瞥了他一眼，“还说，今日之事你和景行都有责任。凡事对症下药，岂是你们硬瞒就好的，那不是跟讳疾忌医一样吗？他就罢了，你身为大夫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你也要气死我。”

席如忌垮了个鬼脸，拍拍封辞，旋即去追大哥。

封辞一身衣服皱得乱七八糟，头发也跑散了些许，好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道：“我从头说。”虽这么说，他却没继续下去，仿佛在等一个准许。

陈堂雪拧了拧眉心，微一摇头，道：“说什么？沈燃是你，封辞也是你。既然你觉得我不想起来好，那我现在选择相信你的判断。封辞，以后我会用这个名字喊你，你也不用再装哑巴了。”

他说罢就走。封辞却是怔了怔，见人回头看来才大踏两步跟上。并肩走了一阵，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是看字认出我的？”

他这一问，陈堂雪倒想起那幅字被挂到小屋的原因了。当时封辞觉得写得不够好，在大堂挂了两天就收了起来，却挂了一副他写的字：莫失莫忘，莫忘莫失。陈堂雪对这些一向没什么计较，觉得能看就行，全没不好意思。

“是，也不是。”

封辞道：“什么意思？”

陈堂雪笑道：“你挂过的字，说话的习惯，还有‘沈燃’的‘燃’，也是取自枫染吧？”

封辞一怔也笑了，“是。不过，我说话有什么习惯？”

陈堂雪正要说，忽地又止住了，道：“其实我第一次开始怀疑你，是因为别的原因。”

封辞诧然，“什么？”

“你听。”

封辞当真默然听了片刻，可风中除了鸟叫和树叶声，什么都没有。然而再走了一小阵，他忽得顿住脚，低头看去。

两人走在一起不说话，最明显的便是脚步声了，只是很多人并不会去注意。封辞凝噎片晌，道：“所以你很早就发现了，我还以为。”他戛然而止。

在芳踪山见到陈堂雪时，他心中自是意外，但并未表露出任何亲近和信任之意。至于第二次秋渠城外碰面，也是正常分析事情，甚至徐非还比他更感情用事一些。再说过去五年，因信上每每都是寻常几句，从不多问，他全然没想到陈堂雪会在意和记得这么多细节。

听到这句，陈堂雪心中闪过一丝低落。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在遇到你们之前，沈燃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话音刚落，他忽得被拥进一个怀抱，骤然睁大了眼。

“对不起！”封辞紧了紧手，道：“但是你信我，我确定这是目前对你来说最好的决定。等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把原因全都告诉你。”

他的声音格外紧，都有些啸鸣。陈堂雪也不难受了，拍拍他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封辞这才放开他，又低声道了句歉。两人在山脚处跟席家兄弟遇上，席如忌打量一番知道算和好了，遂放下心来。

四人来到一家客栈，齐聚一屋中。

席如忌取了纱布和药，皱眉啧道：“堂弟啊，你这手真的不能看。”

看着伤处，席如烟道：“陈公子，今晚先让如忌简单给你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