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放弃皇位

看见他，她不说常竹青，只叨叨絮絮地说着陈年往事，从他们初识，他送她一朵小黄花开始，说他们年稚时期做过的疯狂事，说他为她挨骂的傻事。

黄岐瑞静静听着、回想着，突然发觉，那些过往全是她做他跟，然后长辈责罚时，便推到他身上。看在他是王爷之子份上，方御史虽不至于罚他，但话传到大夫人耳里，他回到王府也不会好过。

每回闹得太大，她就会赖在他身上、讨他的好，撒娇耍赖，逼着他处理后果，认真想来，他一路走来都是在为她收拾残局，除了方御史遇害那件事以外。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会依附在齐烈风门下？”最终，黄岐瑞还是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那年，我被大夫人买下、送入青楼，老鸨逼我接客、逼我卖笑，我不肯，保镖们把我打得伤痕累累。从小到大，我何曾受过那样的罪？

“我想死，他们见我坚持，便下药把我的初夜给卖了，之后一天接一天、一夜连一夜，不同的男人在我身上求欢。

“渐渐地，我变得有些疯狂，直到一天，我将躺在身上的恩客咬掉一只耳朵，衣不蔽体地冲出房里……

“我遇见大皇子，他认得我、救下我，这些年我时好、时疯，是他无比耐心地看顾我、延医救治，我爱上他了，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付出生命。

“我不明白自己的一生，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自己可以当一辈子的千金小姐，可以嫁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生几个孩子，成日指挥下人做事，我想破了脑子还是弄不懂……

“难道，我的错误，是从认识你那刻起的头，所有的错，都是因为认识你才会害我变成今日模样，再回不了头？”

方蓉蓉眼底出现几分狂乱，纠结的神情让她脸上的伤痕更显狰狞，她把自己的苦全归在黄岐瑞身上，始终认定是他的错，才会导致今日她的结局。

黄岐瑞无奈地望着方蓉蓉，皇上说对了，依这种算法，天下贪官都无错，错的是律法。方蓉蓉也许无辜，也许是受其父所累，但她在享用民脂民膏、千金散尽时，那些吃不饱、冻死街边的百姓就不无辜？

硬要找出令她吃苦受罪的幕后主嫌，行，方御史是一个、大夫人是另一个，他不想再把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方蓉蓉的愤懑解除了他的罪恶感，他不愿再与她多言。

“你选择吧，如果你想回到齐烈风身边，我立刻让人送你过去。”

黄岐瑞的毫不留恋，竟让她浮上一丝恼恨。

“你愿意放手，不阻挠我和大皇子？”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不理解她的恨。

“可你不会舍不得我吗？你那样爱我，爱得不介意让常竹青代我去死，你找我、想我那么多年，怎舍得轻易放手？”

她不懂这个男人，他那么爱她啊，前两日还担心她的身子，怎么一回头，恩情就不见了？

黄岐瑞失笑，她还真是个贪心的女人，既念着齐烈风的恩爱，又放不下他的关怀。

她脑子在想什么啊？她当真以为在她谋害竹青之后，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心存悲怜？

“我这辈子做过最严重的错事，便是让竹青代替了你。

“我后悔至极，却无法让她复活，这几日我曾经想过拿你的人头去祭她，可她那样一个干净女人，见不得血淋淋的肮脏事，我如果这么做，也许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不会原谅我。

“她傻，总相信好人有好报，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让她选择，她肯定要我布施救人，用做好事来纪念她，不会要我用鲜血来祭拜。

“你走吧，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不要让我想起你对竹青做的坏事，否则，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

黄岐瑞甩袖，恨恨而去。

刹那间，过去情谊涌上心底，方蓉蓉下意识想去拉住他，却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