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输是赢都以不重要

“王妃睡多久了？”黄岐瑞问。

“从蓉蓉姑娘回去后就睡下。”悦铃低声回道。

“有没有唤醒王妃用膳？”

“有，可王妃不肯醒来，只说累，奴婢见这样子不行，便抬出金珠姐姐她们说事，王妃这才勉强起来，三两下把饭扒进嘴里，回去又睡。可是……连同早膳，王妃都只吃了白米饭。”

意思是，叫她吃饭她就只吃饭，没叫她吃菜她就不吃菜，她在用彻底的乖巧合作来回应他的命令，这个常竹青！他知道她在抗议。

黄岐瑞动手拉开被子，屋里炭火燃上好几盆，竹青的额头微微冒出一层薄汗，可她缩着身子，好像又很冷的样子。

掌心探向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她只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他用温帕子替她净了脸，她没推开他的手，只是微微蹙着眉头，然后把身子缩得更紧。

“今天蓉蓉姑娘过来，两人可有起争执吗？”黄岐瑞又问悦玲。

“奴婢没在跟前，兰春姑娘把奴婢拉到门口守着，隐约间只听得蓉蓉姑娘的说话声，倒没听见王妃说些什么，不过王妃始终是和颜悦色的，奴婢敢保证。”

“知道了，你下去吧。”

黄岐瑞将竹青抱到床里，除去鞋子，躺上床，他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给她足够的温暖，但她很固执，执意把自己缩成球，不接受他的好意。

低下头，他看见她微抖的睫毛，轻叹。

“装睡是吗？好，既然不想张开眼睛就别张，只是，要细细听我说，好吗？

常竹青一直在静静地躺着，没给出任何回应。

“青青，我喜欢你，我要你，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会因此而恨我，我也不会放手。你曾经听过我和蓉蓉的故事，说实话，那年我喜欢她，是喜欢她不受拘束的性格，喜欢她自在蛮横与骄纵，她可以大声说话、大声指责，随随便便就能把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不想理谁就可以不用理谁。她不像我，每天活得小心翼翼，别人一个目光，就让我开始考虑对方心底有什么算计，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被利用的工具。”

“伟泽曾经说我不是爱上蓉蓉，而是爱上她那股洒脱的劲，那是我想有而不敢有的，一个想像中的自己，一个活得豪情恣意的自己。不管伟泽是不是说对了，那时，我的确想尽办法对她好，她闹脾气的时候就不理我，但只要过后冲着我一笑，我便觉得值得了。我拼命努力、拼命上进，就是想争得一个能配得上她的地位，给她最好的日子，直到……她受我的牵连……

“这些年，她吃过很多苦，虽然我没有看到，但也一定猜得到，理智上，我明白皇贵妃举发方家的事对朝廷国家有利，却还是不免对她心存怨恨，因为我始终自觉愧对蓉蓉。我没想到她还活着，更没想过她又救下我一命，竹青，这辈子，我一定要还清蓉蓉这份恩情。

“我知道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以跟你保证，除了蓉蓉，再不会让任何女子插进我们之间，就算为了我，看在我如此爱你的份上，请你放下一点原则，松开一点偏见，蓉蓉不是善于算计的女人，她在受尽宠爱的家庭中长大，她绝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也许这些年的苦日子，让她性格有一点阴晦，但只要我们对她好一点，让她感到被关心，她会改变的，她会变回以前那样，开朗大方。”

他炙热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竹青紧紧环住自己，她何尝不明白，身为王爷，他不必这般低声下气，娶几个女人都是理所应当，不需要跑到她跟前起誓发怨。但……他要求的事，仿佛好像似乎是……超出她能承受的能力范围……

她无法把自己的爱情交给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这是她的底线。

缓缓地，泪水从她紧闭的眼中滑下，坠入枕间。

黄岐瑞看着她柔弱的表情，勾起笑意，她肯定听进去了，那她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