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为难

岁月不留人，阮老夫人保养再好，岁月还是在她的容貌留下了不少痕迹。

三只素白的手交叠在一起。曾经的风华也终是败给了年华，松弛褶皱的皮肤透露着底下的青筋，苍老的手依旧温暖，包裹着木以冰凉的手。

可这温暖暖的不只是手，是从手部蔓延到四肢百骸，让荒凉的心重新春暖花开。

木以点头。

“那不就得了。祖母知你心性，你既已派人营救，那又何错之有？若是别人有心算计，无心防备之人怎么都会中招，会早或晚罢了。不要身边的人犯了错，你却把责任归咎于自己。那不是你的错。他们都是大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让一个小辈收拾烂摊子，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可是她打破了这个家的和谐。”

鼻尖弥漫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味。

心中像是有一头即将冲破囚笼的困兽，叫嚣着要撕碎眼前的施虐者。

那种莫名其妙的杀意又涌现。木以眉头轻蹙，另一只手抓住了裙摆，缓了缓呼吸。

“你也知，子不言父过，女不道母奸。你作为小辈，本就不该干涉长辈之事。你想守住这个家的幸福，可幸福从未离去。别人让你做这个恶人，你便做这个恶人。他们不替你想，你怎么就不替自己的名声想想？此事本来就知者甚多，你若真那般行事，将她弄走，在外，要受多少非议？你还要不要议亲了？还要不要嫁个好郎君了？”

“我知祖母是为我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若是郎君只是因为我有个好名声而娶我，那我名声狼藉了，他岂不是又会休弃我？况且女子为什么就一定要嫁人？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不愁吃不愁穿，干嘛还要找罪受，又不是每一个婆母都像祖母这般通情达理，也不是每一个郎君都会像爹爹那般向着自家娘子。”

配偶要求：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洁身自好，母胎solo，颜值耐打，善解人意，乖巧听话等。

就冲前面那几点，能刷掉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

“你呀！”阮老夫人气恼地点了点木以眉心。

“总不能我到作古都看不见你出嫁吧？”

“祖母说什么呢，您还要长命百岁呢。”木以亲昵的枕在阮老夫人的手臂上。

“唉。我倒是想，不过我这把老骨头，能多活几年，见到你出嫁都心满意足了。对了，我听翩翩说，翊儿最近似乎是跟某个姑娘走得亲近，就是瞒得紧，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有这等事？”木以双眼放光，打包票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回到房间，暗卫从角落出来，交给她一个布袋子。

布袋子里是一封信和一枚紫玉龙纹扣，穗上的银珠刻着一个‘了’字。

是上一代皇子的身份玉坠。

信里所写皆与木以所知无二。

而彦成王妃，名为——木凝。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木以垂下眼帘，面无表情。

一切风平浪静，无声无息。

过了许久，她才将所有东西放好。

“县主，平素姑姑来了。”又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请她进来。”

“突然来打扰县主，是奴婢的不是。”

“倒也不打扰，左右没什么要事在办。”木以礼貌性微笑。

“是这样，夫人前些日子刚得了些样式不错的首饰，便想着给县主送来些。”平素抬手，后边的丫鬟送上一个挺大的首饰匣子。

木以倒是没有拒绝：“劳烦姑姑替我向娘亲转达谢意。”

平素笑笑，“那奴婢便不打扰了。”

“又花，替我送送平素姑姑。”

看着桌上的首饰盒子，木以覆上了手，匣子冰凉的触感，仿佛心尖上都泛着冷意。她指尖点了点，不知在思绪着什么，也不曾打开匣子。

晚上，刘八月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