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六岁那年,江南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迟绵开始拍她的一段自述,自述反而更考验一个演员的演技,因为没有人能够引导演员进入状态。
迟绵对着镜子,开始往脸上涂粉,她画了一个夸张的眼妆,涂抹着大红色的口红,她有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一个妩媚的美人,撩人撩到骨子里。
继而是一段口述,是后期配音的。
“我叫阿梅,姓什么我自己都忘了,我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小渔村,我们世代以打鱼为生,家底殷实。”
“我六岁那年,江南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我看见雪里掩埋了好多人,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有人争夺,我们一家相拥在一起熬过了那个严冬。”
“家里的钱越来越多,我也上了私塾,学的几个文字,也会吟诵几首诗,可我十四岁那年,父亲染上了鸦片,家中一贫如洗,食不果腹。”
“我十五岁,那天,阿娘做了好丰盛的一顿饭,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对我说,阿梅,多吃一点。”
“我醒来时,便在青楼,我身上的衣服被拿走,他们像看待商品一样看待我们。我反抗,我挣扎,我逃脱,换来的只有落在我身上的一道又一道皮鞭,他们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喜欢看我一丝不挂,在床上放荡的样子,他们喜欢我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喜欢花金银财宝取悦我。”
“他们人人都说爱我,人人都看不起我,人人都抛弃我。”
迟绵的嘴上又带上了娇笑,她的房门被推开,却不是庄明宇,她的眼睛暗了一下,但也凑上去,和男人说:“爷,您又来了,阿梅很想你。”
“哦?是吗?最想爷哪里?”男人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阿梅。
阿梅的目光落在男人小腹,然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男人把持不住,开始亲吻阿梅。
阿梅醒来时,男人还没走,他从他的口袋里掏出几条不值钱的破链子,对阿梅说:“阿梅,送给你。”
阿梅笑了笑,说:“谢谢爷。”
男人却说:“我爱你,阿梅。”
阿梅也虚情假意地附和,说:“我也爱你。”
不是妓子没有心,只是心已经千疮百孔。
一个男人答应过给她赎身,换来的只是男人的妻子找来后,男人把责任全部推卸在阿梅身上。
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生物。
迟绵从戏中出来,却觉得心里很压抑,她心疼阿梅。
导演对迟绵说:“很棒啊,迟绵,不愧是莫怡老师看中的人。”
莫怡笑了笑,对他说:“还是我们迟绵有实力。”
迟绵对二人笑了笑,回到房间,她在房间里大哭一场,接到了沈自凛的电话,沈自凛听出迟绵哭过,他害怕的询问迟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迟绵说:“没有,只是太入戏了。”
沈自凛说:“你不是任何人,你只是迟绵,自己的迟绵。”
迟绵说:“谢谢你。”
沈自凛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听着电话那头迟绵绵长的呼吸声,他知道迟绵睡着了,她能开开心心,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