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成全

顾世诚坚持留了下来，可是他越是对艾薇嘘寒问暖，艾薇就越发觉得不自在。

韩露的措辞虽然让人不舒服，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警醒了艾薇。她现在这样在应星晖和顾世诚之间犹豫不决，和那些所谓的渣女有什么区别？

如果因为愧疚而勉强这样下去，将来只会让错误延续得更离谱，艾薇咬紧了下唇，猛地抬眸看向顾世诚。

“要不要吃点水果？”顾世诚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正准备从旁边的果篮里给艾薇挑水果，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不自然的神色。

“顾世诚。”艾薇忍不住打断道。

“苹果怎么样？或者葡萄？我去洗。”顾世诚就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脸上的笑容依旧，声音中却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急促。

眼看着顾世诚拿着水果准备出去，艾薇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坚决道：“顾世诚，我想和你谈一谈！”

这次她用的音量不小，顾世诚不可能再装作没听到，脚步顿住的同时，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一僵。

艾薇心中有些不忍，但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她握紧了手指，顾世诚这时也回转身，缓缓看向了艾薇。

“我……”艾薇好不容易准备开口，却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顾世诚声音喑哑地打断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顾世诚若有若无地瞥了病房另一边的应星晖一眼，神色有些黯然，连韩露一个刚认识艾薇没多久的人都察觉了出来，他又怎么会没察觉到呢？

艾薇怔怔地看着顾世诚，指节被自己掐得发白。

“其实从答应你回国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顾世诚在艾薇惊讶的目光中接着开口，反而是扯唇笑了，不过笑容里满是苦涩：“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顾世诚……”艾薇咬着唇低唤了一声，眼圈发红，她欠顾世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能够让我照顾你这么长时间，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顾世诚伸出手似乎是想轻扶艾薇的脸颊，但终于还是缩了回去。

“我知道，你同意和我结婚，只是为了照顾孩子，我也早就说过，愿意为了你和孩子做任何事，只要你需要。”

顾世诚仍然笑着，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和儒雅：“所以，如果你不需要

我了，不用特意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

“是我对不起你……”艾薇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面对着顾世诚，却支支吾吾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换来顾世诚这么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可是她偏偏无法回报。艾薇心里满是亏欠。

“薇薇，不要哭，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看到艾薇落泪，顾世诚脸上才浮现出慌乱的神色，手足无措地用纸巾去擦拭。

他连自己心痛到麻木了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却受不了艾薇在他面前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你一定会碰到更好的人，更值得你去爱的人，是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艾薇眼睛红肿着对顾世诚说道，她知道，自己欠顾世诚的，这辈子永远都还不完了。

顾世诚眼神一黯，却冲着艾薇扬起笑容，点了点头。

爱艾薇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顾世诚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余力再爱别人了。但是即便有那么一天，他也会远远地祝福艾薇，即使艾薇并不知道。

他将这些话藏在心里，连让艾薇

愧疚都不忍心。

“不要哭了，让肚子里的宝宝知道妈妈是个爱哭鬼，多不好。”顾世诚轻柔地擦去艾薇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就像在他面前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

艾薇从来不是爱哭的人，更不要说在人前，可是在顾世诚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像是绝了堤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