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0014

气也没了，只能尽量不动弹地在嗓子里轻轻咳两下。

处于一种习惯，或者说条件反射，李狗蛋后退两步。照顾他父母的时候他总会有这个习惯——有时他们喉咙里会涌出一堆不太好处理的呕吐物。

一种直觉——再“赖床”就来不及了。这种想法在李狗蛋的脑子里嗡地一声浮现，他又后退半步。

张若余想拿水瓶给那半死不活的，手却被李狗蛋拉住。她转头瞪了他一眼，想要挣脱。

只见李狗蛋盯着病人的口看，手却并不放松，似乎在担心什么，在等待什么。

“Au……救……我……”

脱口而出的“Au secours（救命）”经过了半秒钟的犹豫变成了中文的求救。他的一侧眼睛楞楞地望着二人。

张若余为了挣脱出来都快肩膀脱臼了，但手腕仍然被死死地攥住。

看着眼珠子快要被瞪出来的病人，他的脸色却没有一丝改变——甚至是微表情的抽动。

“噗——”一股绿色的雾从王高兴嘴里忽然喷出。

就那么一秒，李狗蛋拉着张若余就往外跑。跟他预想的有那么一点不同，不过要作出的反应是相同的。他还真的以为会是呕吐物呢。

张若余则全程是一种僵直式的应激状态，看到那团绿雾真的吓住她了。

飞奔至防护服的充电处，李狗蛋立刻明白了，那个“绿色土壤”看来并不单单是土壤那么简单——在他的防护服上拉丝了。蛛网状的绿色开始从那防护服指尖蔓延。

李狗蛋马上卸下剩余两套防护服，自己穿上的同时出声命令张若余也穿上。张若余则发愣似的缓缓穿上。

直到二人重出基地，看到那个勘查机器人仍在入口处等着，张若余才缓过神来。

她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因此回过神来也没有着急冲回去。但她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她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缺了点什么，没力气前进了。

此时那机器人的显示屏倒是格外显眼，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扭过头去，这样看不见显示屏了，也看不见另一件防护服了。

一阵沉默。不过李狗蛋是因为张若余没说话所以也选择沉默，如果要他现在说个段子或者搞搞黑色幽默之类的，他也不是不行。

王高兴——死了。这种死法也可以说死得很蠢了。

按李狗蛋的想法，从症状来看，那玩意儿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的真菌，那绿色烟雾想必就是孢子了。幸亏没吸进去，大概吧，他心想。

两人于是默默上路，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