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概是为情所困

凤仪宫内

顾皇后穿着一袭暗紫色丝绣宫装，高耸的发鬓间插着一枚精巧的镶珠金牡丹簪。

虽然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当，一身华贵雍容的气度。

她靠在绣着牡丹花的宫锦靠枕上，见沈郁被李公公扶着进殿来，舒展着的眉头顿时一皱。

她直起身子来，看向坐在左下首的沈郁。

细细打量了他片刻，见他身形单薄，脸色也苍白得很，微微垂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

她幽幽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还好吗？”

沈郁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云雾清茶，浅啜了一口，点头道：“回娘娘，我还是老样子。”

顾皇后见他这副疏离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耐下性子道：“听闻...你和楚家小姐就要成亲了？”

沈郁搁下手里的茶盏，掀了下眼皮，看了主位上的人一眼，心绪复杂，沉默了片刻，却点了下头道：“祖母以死相逼，我没有法子。”

这话一落，顾皇后神色顿时一冷。

【呵……祖母，你如若不愿，谁能耐你何！】

她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沈老夫人是对的，或许冲喜对你有用...”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郁沉声问道：“娘娘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顾皇后闻言，愣了下，不疾不徐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语调平缓道：“太子向你抱怨了什么吗？”

“这么多年，我从没求过娘娘，如今有一事，希望娘娘能应我！”沈郁起身，对着主位上端坐的人郑重跪下。

沉声继续道：“如我沈氏一族有一日遭受劫难，望娘娘庇护我沈氏一族。”

话罢，他以额磕地，行了一个大礼。

顾皇后看着他这副模样，眸中闪过一抹惊诧，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唇边的笑容敛去了几分，“本宫没明白的你的意思，如今太子大权在握，这世上还有人动得了沈氏...”

下一刻，她突然眼眸一凛，压低声音道：“你是觉得本宫会对沈氏下手？”

沈郁闻言，抬起头来，定定地回望着眼前人幽深莫测的眼睛，没有半分退意。

“你是觉得，本宫为了彻底掩盖当年的事，会对沈氏下毒手？”顾皇后对上他这双冷沉的眼眸，顿时被气笑了。

猛地起身，一双冷眸死死地瞪着，指尖指着沈郁，“你...”

沈郁见她这副神色，心中却是愈发沉了下来。

眼前人并没有说谎。

那人真的狠心对沈府下如此死手吗？

他的心止不住往下沉，脸色又白了几分。

头顶上顿时有一道冷笑落在，沈郁抬眸，见顾皇后盯着自己小拇指上戴着的雕花嵌珐琅翡翠金护甲。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你就只会这一招！放心吧，就算是那人不护着沈府，只要你活着一日，沈府就不会有事。”

听见这话，沈郁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起身对着顾皇后行了一礼，从袖中取出一只木雕的百灵鸟搁在一侧的茶几上，缓缓道：“那在下就替沈府上下谢过娘娘了。”

话罢，他转身缓缓往外走去。

顾皇后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眯了又眯，冷声问道：“他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了？”

李公公歪着头，看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公子一直待在院子里，最近除了和那楚家小姐成亲一事，就再没别的什么了。”

顾皇后单手支着额角，这楚家小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品行纯良，长得也貌美如花，确实配得上他。

“娘娘，卑职猜，公子大概是为情所困。”李公公眼睛眨了几下，小声道。

顾皇后瞥了李公公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娘娘，那楚家小姐虽心系公子，但从她昨日说，她之所以思慕公子，皆是因为十年前沈公子救过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