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认姑姑

都咧出了几条褶子，看沈愉嘴里甜蜜得紧，又像是个有真本事的，心思一活，便道：“既如此，那我也托个大，收下你这声姑姑了。”

沈愉接收到了秋姑姑的示好信号，这些在宫里讨生活的女官无一不是人堆里拼杀出来的，有这么个老前辈带着，可比她一个人艰难搏杀要容易多了，她立马也换上副菊花似的笑脸，从善如流地拜了下去：“姑姑厚爱，侄女儿都记在心里，日后也必当孝顺姑姑！有侄女儿一份，就绝缺不了姑姑您的！”

秋姑姑笑歪了脸，亲自把沈愉扶起来，又拿手指虚点她一下：“你这油嘴滑舌的，罢了，我也到了这把年纪，无儿无女的，但愿你这颗孝心不是唬我的就好！”

于是这新鲜出炉的姑侄两人便这么你孝敬我我疼爱你地说了半箩筐的话，末了秋姑姑还挪动她那颇有风韵的尊驾亲自送沈愉到了门口，沈愉小包袱里揣着两罐次品珍珠霜——好的都在秋姑姑那儿存着，她怕回寝舍被红绡等人摸了去，还有秋姑姑赠她的认亲礼，一枚金包银簪子，高高兴兴地回了乞巧宫。

沈愉平白无故地失踪一天半，红绡两个虽然碍于和她关系不佳不好发问，鸳鸯却没这个顾虑。

吃过晚饭，鸳鸯殷勤地打了热水来，找沈愉探问她的去向。

红绡、茉心在一旁洗漱，虽则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沈愉却知道她们两个的耳朵都竖得高高的呢，想了一想，沈愉干脆道：“我姑姑如今正在司珍司当差，过半个月不就是中秋宫宴吗？姑姑那里短了人手，恰好我姑姑又与教导咱们的陈姑姑相熟，便商量她借我去用两天。”

鸳鸯听了目瞪口呆，不知沈愉在宫里竟还有个姑姑，一时间好奇心大起，忙问她姑姑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沈愉一一作答，鸳鸯这下嫉妒都不敢嫉妒，只恨前两天没有把沈愉给供起来了。

沈愉拧了一把鸳鸯的脸，肉乎乎的，她笑道：“放心吧，你对我好，我都明白着呢。”

鸳鸯听了这话通体舒泰，仿佛已经看到沈姐姐领着她去抱秋姑姑大腿吃香喝辣的日子了，沈愉出去倒洗脚水，她便替沈愉看着她那系得紧紧的包袱，心里想着这约莫是秋姑姑送的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呢？

鸳鸯转身，红绡和茉心两人蹑手蹑脚地洗漱完，都老实巴交地爬上床铺了，鸳鸯看了她们一眼，疑心她们那便是外头话本子里常常写的“那某某面有菜色”了。

是啊，那可是掌珍，七品的掌珍，和教导她们的陈姑姑一样品阶的女官大人！

鸳鸯眼巴巴地等着沈愉倒水回来，自告奋勇地横在她和茉心中间睡下了，沈愉的包袱就放在她们俩枕头中间，沈愉看她那样子，把那包袱看得比她自己的银耳珰还紧，不由得会心一笑。

次日，沈愉研究起眉毛来。

现代画眉的工具多种多样，眉笔、眉粉、眉蜡等不一而足，古代却没那么多花样。

在这大宣朝，最好的画眉工具是螺子黛，沈愉一度以为这是某封神剧自个儿杜撰的，来了古代才发现确有其物，且因为的确是异国贡品，价值连城就不说了，数量是极为稀有的，便是宫里的娘娘们也不过就是受宠或位高的那几个能分得一二斛罢了。

中不溜秋的嫔妃们用的多是石黛，如沈愉要献妆的薛御女，不过她并不准备在这上头入乡随俗，有更好的，何必迁就那差的呢？

沈愉盯上了司珍司后头做装饰用的一小片竹林。

她弄来些竹子，从前天下午下班回宫前就开始晒，现在天还热着，竹子砍下来，晒了一天多就已经接近干脆干脆的状态。沈愉引火把那些竹子烧成竹炭，又如筛珍珠粉一般细细地捣碎筛过，半天工夫下来秋姑姑的公廨都被她弄得狼狈不堪。

沈愉揉着酸痛的脖子站起来环顾四周，暗暗祈祷秋姑姑一心奉公，不会跟她计较这点儿小小的牺牲。

筛出来的竹炭粉一份压实放在小圆盒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