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坠江

六年前，沈砚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此生不复相见，大抵是相爱过的人对彼此最恶毒的诅咒。

她好像真的累了。

在这场被沈砚支配的游戏里，她拼了命想要活得体面一点，最后不但没做到，还把周围的人一起拉下了水。

战士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沦为了获胜者的俘虏。

对于温絮来说，这场战争的输赢不重要。

沈砚想要胜利者的快感，那就给他好了。

她跪在甲板上，引得周围的人一阵错愕，就连刚哭得缓过神来的江荔都不禁愣住了。

江荔偏过头去看沈砚。

在江荔的印象里，沈砚极少出现这样的神情。

他咬紧牙关，下颌被咬得凸起，额角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却因为面前女人下跪的动作压抑不住地发怒。

他在气什么？

江荔觉得可笑。

“温絮，你站起来！”朱曼还要拉她，“你给这种人跪干什么？他配得上吗？！他凭什么？！”

说到最后，朱曼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靠！”她骂，“真他妈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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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没说话，温絮也没动。

旁边的议论声越来越高，陆续有人从大厅上了甲板，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

梁欢走到温絮身后，挡住围观群众看向她的视线：“沈砚，够了吧！”

不断有人在朝她指指点点。

可是温絮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觉得自己那颗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再一次被深深地扎了几刀。

沈砚永远不会明白他伤人有多深。

他说，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所以，爱着他的人，就活该被他践踏，被他凌辱。

背叛的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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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沈砚做得多好。

温絮记不清自己跪了有多久。

倒春寒，夜里的气温低得她直哆嗦。

她突然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父亲此时此刻正居高临下的，恨不得对她抽筋挖骨，让她下地狱。

到底是为什么呢？

温絮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对她恨到如此地步，要把她赶尽杀绝，让她走投无路，只能跪地求饶。

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沈砚这样大动干戈。

她到底做了什么，要承受现在这样的苦果。

温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合乎时宜的微笑。

“沈砚，还要我做什么。”她抬眸，哑声道，“你说，我照做就是了。”

她鲜少有这样的顺从。

就像是一只提线的木偶，恭顺得毫无生气。

沈砚望着温絮的样子，一点报复的快感都不曾有。

“要我放你走。”他顿了顿，沉声道，“可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项链。

是旧金山拍卖场的那根项链。

他的手从栏杆上伸出去，他用两只手指勾住了项链。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江水，江上的浪花拍打着游轮，项链在半空中摇曳，耀眼的蓝宝石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温絮紧紧地盯着他的手。

“你想干什么？”她提高声音问。

温絮眼看着沈砚要松手，她顾不上其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伸手去够沈砚手中的项链。

“不要！”她喊道，“那是喻南舟祖母的遗物！”

“哦？是么？”项链在他的手中摇摇欲坠。

温絮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不要……不要！”温絮全然不顾旁观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