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机会

温絮从来没觉得哪个春天这么冷。

却也比不过他眼底的寒意。

“温絮。”他念她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很沉，像是要把她撕碎，“你也配说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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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习惯了沈砚的字字诛心，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那是为什么。”温絮问，“这么多人想要从你身上攀上程晔博士的这根线，却只有我成功了。”

沈砚脸上的每一寸线条都紧绷着。

放在口袋里的手被他不自觉地捏紧，他笔直地站着，却恍惚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要被她的眼神灼伤。

有一瞬间，沈砚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就那么一瞬间。

在那之后，他又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挫败感。

当各式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沈砚皱起了眉。

温絮还在咄咄逼人：“你针对喻南舟，比起怒气，更像是妒忌。”

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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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两个字，沈砚的眼底彻底漫上了一层寒霜。

可笑。

他凭什么去妒忌一个不如他的人。

看沈砚的表情，温絮大概知道自己是真把他惹毛了。

她反倒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温絮。”沈砚冷冷开口，“你没有求饶的机会了。”

*

回到家，温絮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尔后疲惫不堪地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沈砚的脸和声音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翻滚，挥之不去。

温絮嚯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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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天黑着，风吹得窗帘沙沙作响。

温絮拿出手机，看着阿姨下午给她发来的信息，陷入了极度的茫然之中。

阿姨：絮絮，今天医生给你妈妈做了个检查，结果不太好，又加了几种药。

她做公关的时候，业绩好，文案写得犀利又漂亮，年薪也有几十万，在公关圈子里，算是混得不错的。

但母亲的病就像是无底洞，她早些年赚的那些钱这次都花得差不多了。

她好累。

真的好累。

温絮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被缺的钱压弯了腰。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等一早温絮赶去咖啡厅上班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已经被辞退了。

她试着问了原因，对方闪烁其词，温絮能猜到，多半又和沈砚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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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劳务合同，只是临时监工，咖啡厅给了她两天的工资就算了结。

她拿着薄薄的几张钞票，站在路边，小腹微微有些坠痛。

温絮有些怕，连忙去医院挂了个号。

“你还没到三个月，胎不稳。”医生说，“你还有点见红，这是先兆流产，你不能再这么劳累下去了！必须在家里躺着保胎！”

温絮为难：“可是我……”

“没有可是！”医生斩钉截铁回绝了她，“你这样的工作时长，还熬夜，简直就是要你肚子里孩子的命！”

温絮拎着医生开的安胎药回了家。

一包药里面密密麻麻几十颗棕色的小药丸，温絮仰着头，好不容易吃完了一包，眼泪突然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几个月前，她还是朝叶的顶级文案，手握成百上千的营销账号。

她只要稍稍动一动手指，就能在舆论圈引导风口。

那时候，朝叶的人见着她，都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温姐”。

而现在，她跑断腿也找不到工作，即便是兼职的饭碗，她都保不住。

也没有很久。

不过就是遇见了沈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