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守所里遇故知

张子扬心中有些忐忑，直着身子卡在中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齐刷刷坐的整齐的一排人都沉默无语，只有电视里传来哼哈哦嘿的声音以及电视上方那块滴答滴答的表才证明这个空间没有静止。

张子扬感到疲惫和无聊，硬挺挺熬着，不知什么时候听到外面喇叭传来声音，那个一开始就询问张子扬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喊道：“起立！”于是床板上坐着的人便齐刷刷如定制好的机器人一样站了起来。张子扬见状也赶紧跟着起身。

“立正！向右转！洗盆！”那中年男人又发号施令。

最右边的人跟着中年男人朝外走，后面的人也鱼贯而出。

在厨房间，每个人都从固定的位置拿出自己的餐盘到水池进行冲洗，新来的张子扬也被塞给了一个餐盘，他跟着队伍冲洗好餐盘后到餐厅按照顺序坐下来，把餐盘放在自己面前。

过了没多久，只见工作人员推进来一个餐车，餐车上放了一个大保温桶和一大盆菜，按照摆放的顺序工作人员依次将菜盛进餐盘里。

张子扬餐盘里被盛进了一勺炒黄豆芽和一个馒头，还有一碗白色面片做成的汤。他端起碗递到嘴边吸吮了一口，就如同白开水，他又用筷子夹起炒的黄豆芽放进嘴里嚼了嚼似乎和汤是一个味道，张子扬几乎无法下咽了。他四处张望，周边的人都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着，仿佛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份美味佳肴。

吃完饭，张子扬跟着队伍回到监舍进行午休，监舍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大约有30平方，监舍外每天都会有一到两个狱警在旁边值守，监舍里面只有睡和拉的地方，靠里的地方是一排通铺，通铺前方左侧是一排蹲坑。那个中年男人指着通铺的最左边示意张子扬过去，而这个位置正好挨着蹲坑。

张子扬稍有些抗拒，但看到其他人都已经依次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只好灰溜溜钻进了通铺。

张子扬躺着却闭不上眼，蹲坑处一阵阵腥臭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望着天花板，像在上演一幕电影在他眼前一一掠过。

张子扬感觉有人在用手指戳他，他扭头看到在监室看电视时坐在他右边的中年瘦男人。

那中年瘦男人低声说道：“小伙子你也是启京人吗？”

张子扬嗯了一声。

那中年瘦男人得到张子扬的回答后面露笑容说道：“那咱俩是老乡哦。”

张子扬有些兴奋回答道：“是吗？”

男中年瘦男人咧着嘴也略有些兴奋的说道：“那还有假？”

都说他乡遇故知为人之一喜事，而在看守所遇到老乡则更有一番滋味。张子扬像是在攀着木板独自漂泊在大海上将要绝望时遇到了迎面驶来的大船，心中突然涌入了一丝暖流。

那中年瘦男人和张子扬聊起了启京，聊起了他们俩都在熟悉不过的城市。

中年瘦男人询问了张子扬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张子扬一一回答，听说张子扬是为了兄弟而犯事儿之后，冲张子扬竖起来一个大拇指表示敬佩。

“你因为什么事儿进来了呢？”张子扬好奇的问道。

中年瘦男人用手揉了下鼻子，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