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灭赤甲（五）

到己方人马的身影，独属于他的大纛，也早已在乱军中被砍倒在地。

强行一咬牙，崔正也开始带人向着战场右侧绕了过去。

只有在绕一个弧线后继续冲锋，才能始终保持战马的冲击力。

崔正很清楚，在这种战场上，逃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或许他确实能逃掉，但他的手下，肯定要被斩杀殆尽了，最重要的是，那样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带给对手伤亡了机会。

正面硬碰，肯定是战死，但对手也要为之付出代价。

带领大军逃跑，大部分人会死，但对手却可以不付出丝毫代价。

在战场上战死，总比当了逃兵被斩杀后的好。

崔正是一个军人，赤甲军也是一支真正成建制的，战力超群的正规军，对他们而言，有战场战死一说，但没有临阵脱逃一说。

他们可不是梁山那群连打仗都不会的乌合之众。

饶过弧线之后，重新开始冲锋的楚玄默，在看到对方居然没有溃逃，而是同样绕了弧线准备再战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有些遗憾。

这样一来的话，还留在山坡那边的左骑军，似乎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

虎豹骑这次出击，本来就只是虎豹骑，那一万左骑军，被留在了后方，防止赤甲军的逃跑。

但对方居然没逃，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要知道，无数历史战争的经验都表明，一支军队，一旦在战场上阵亡超过三分之一，军心就会开始涣散，根本无法再聚起有效的战力。

但这赤甲军都伤亡多少了？两次重骑兵冲击就带给了他们超过一半的伤亡，这一次与虎豹骑的相互凿阵，少说也得再损失几千人吧。

超过三分之二的伤亡，他们居然还没溃败。

看来这支军队，也是有点东西的嘛。

楚玄默还记得，顾梁曾经骄傲无比地说过：“全天下的军队当中，只有北凉军，能够做到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赤甲军的负隅顽抗，影响不了虎豹骑的屠杀，很快，双方就再一次碰到了一起。

楚玄默等一众高手，继续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一次凿阵，根本没能让虎豹骑的战力受到丝毫的影响。

但，虎豹骑不受影响，可不代表赤甲军也不受影响。

接连的大战，早已让这支军队的状态接近了极限。

人还好说，但战马却有些扛不住了。

本来赤甲军的战马，就比不上北凉的战马那样脚力出众，再加上长途跋涉以及接连大战，这些原本也算得上良马的骏马，这会在奔跑时，战马四条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般而言，凿阵个两三次，对一支骑兵而言，算不得什么太大的负荷，但今天这战斗，恰巧又是个例外。

一者，长途跋涉后的赤甲军，本来就人困马乏，不在巅峰状态。

二者，今天的大战，烈度和难度也是远超以往，毕竟双方都是投入了数万骑兵的大战，比起那些几百上千人的凿阵，这种凿阵难度和烈度都要高的多。

三者，也是最致命的一点，这三场战斗，准确地说是两场，前一场和后一场之间，是有间歇的。

这看起来是好事，其实不然。

在第一次休息的时候，赤练军众军都以为就此结束了，精气神一下子就陷入了松懈，战马也是如此。

尽管他们在碰到虎豹骑后，很快就强行打起来精神，但一经松懈，再想恢复巅峰谈何容易。

这才有了凿阵一次后就战马腿软跑不动的情况。

若是正常情况下，一支巅峰状态的轻骑兵，凿阵五六次不在话下，只有像梁山那种乌合之众，才会出现凿阵两三次就累趴下的情况。

至于北凉军持续战斗能力有多强，没人统计过，但反正像怯薛军这种重骑兵，凿阵来个七八次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虎豹骑这种轻骑当然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