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
姜启岁不认为柳清介会是揣度母皇的心意行事,杀鸡焉用牛刀,母皇若是记恨赵旭,也不可能让柳清介去。
如此看来,便是为了自己?
赵旭没等到云黛给他递消息,冒然领着一群人去了凤阳阁,便是将自己的居心完全暴露。即便柳清介当时不在场,只要打听打听就能猜到那夜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仰着头看他,他微抿着唇,默然伫立,眸中似有暗潮翻涌,又归于寂静。
“年前,就有人揭举过赵旭,不过年边事务繁忙,一直积压至今。这是工部内的事,郑大人避嫌不便处理,从臣手上过一遍罢了。”
倒是天衣无缝的说辞,配上他一贯的冷静神色,几乎让人不得不信。
姜启岁一双眸子缓缓流出些戏谑的笑意:“柳太傅,您何必总做些欲盖弥彰的事。”
柳清介触及她的目光,乌密的眼睫下掩着轻俏的笑意,如丝脉脉,很快又转冷。
“郑大人可用不着避嫌,”姜启岁淡淡道,“孤昨天还见过他,请他帮孤查赵旭呢。”
戳穿他的话,她的神情却好似没有什么兴致,反而目露不喜。
柳清介垂眸继续道:“原是如此,倒要多谢殿下提醒,臣随后还是把此事移交到郑大人那边。”
饶是姜启岁不常动怒,也微微有些恼了。他哪里是要她提醒,他就是在表态,不愿承认是为了她。
她不耐烦了。
她自认对柳清介谈不上十分尊重,但也不曾轻慢。即便是偶尔有玩笑调弄,也是出于对他样貌的喜欢,且并未做得过分。
除夕夜那样混乱的时候,她也没有要逼迫他解毒的意思,他应该明白,她从未真的拿他当个漂亮的玩物,或是要与他逾越师生的关系。
他为何还这样避着她?她那些亲近示好,难道在他眼里也是不怀好意,惹人厌烦?
姜启岁不是生闷气的人,她有话便直说:“太傅,孤没想到,您这样讨厌孤?”
柳清介乍然听她这样说,也是为之一惊:“臣没有这个意思……”
姜启岁不由分说打断他:“孤与您是师生,您也亲口说过,与孤荣辱一体。赵旭设计给孤下药,孤那夜受了那样的辱,您为孤出气怎么就不行了?您这样绝口不愿承认,孤不能明白!”
“您在刻意避开什么?关心孤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姜启岁难得动了火气,她不喜欢压抑隐晦的好意,抓不住看不见,尤其是释放好意的人对此不愿承认,更是让她恼火。
陈絮一直都是这个令人恨的态度,明明疼宠着,又要成日里不说好话。
“对孤好这件事,是这样不堪一提吗?”
她盈盈的眸子里燃起了烈烈火光,愤恨紧咬下唇,紧紧盯住他的双眼。
柳清介呼吸一窒,喉头一阵滞涩,胸口仿佛被密密的心绪堵起来。
他自作主张要疏远姜启岁,是不想这份感情失控,发生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可对姜启岁来说,是太傅无故的疏远和退避。
他看着姜启岁极少流露出的情绪,心中隐隐钝痛,她又为何要承受这份无缘无故的改变?
他既为师,有克制自己的责任,也应当引导着他们的关系走向寻常师生……
柳清介沉着眸子,心湖逐渐平静下来,却又被一股幽淡的茶花香袭绕。回神之时,姜启岁已经靠得极近,额头与他的下颌要触不触,温热的呼吸正吐在他喉间。
“您是不是担心,孤对您有男女之意?”
她隐约有些明白过来,自己种种行为,亲昵过头,柳清介是怕她出格,要冷冷她?
纤细的玉指不动声色地勾上了他腰间的革带。
柳清介的心脏恍若被人紧紧攥住,碾压得紧迫却又止不住地挣扎跳动,屏住呼吸听她后面的话。
她的目光锁在柳清介脖窝之下的一点红痣:“其实,若您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