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脑海里的警钟长鸣提醒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就算是原路返回绕远路也得离开!
没看见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
非礼勿视!
小姑娘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仓皇逃窜,跑得太急,草丛窸窸窣窣一阵轻响。
林安年略一抬眼就看到个熟悉的背影。
他嗤笑一声,低头看着面前的女生,嗓音意味深长:“同学,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没那个耐心跟你小孩子过家家似得玩。”
“别纠缠我兄弟,更别仗着自己的小聪明通过利用他们来要我的联系方式,懂了吗?”
男生的嗓音低沉,顺着夜风撩进耳朵。
面前的人走了好久,女生才反应过来。
后背靠着墙,无力的滑落下来。
刚才的一幕幕回荡在脑海里。
男生眼尾半弯着,勾出一个很轻的小弧度,明明长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对她的告白却拒绝地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温度。
就像他的为人,明明是带着慵懒温柔地少年气,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是你仔细看他的笑意,从未及眼底,仿佛对这周遭万事万物都没有能让他为之动容的人或事。
他从来没有把任何追求者的青睐放在心上。
她本来是班里男生捧着宠着的班花,告白示好的人一抓一大把,被大把的男生告白追求让她格外地骄傲,甚至看不起那些小心翼翼接近她的男生,看不起他们的卑躬屈膝买早饭送回家,只为了能博她一笑。
直到遇到林安年。
少年张扬如盛夏骄阳,从她面前经过时,甚至连目光都未留给她。
甚至连她去他们班找他,林安年对她这张脸懒得多留一寸目光。
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激起了她蠢蠢欲动的征服欲,于是通过她们班里那个和林安年一起上奥数班的男生,让他去约了林安年在晚自习下课来这里,她自信满满的拦住他告白。
却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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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原路返回时,绝望地发现,小路尽头的铁门被锁上了。
夜间凉风习习,卷起几片落在地上的香樟叶,一如她绝望地内心。
这么折腾了个来回,已经快到了宿舍锁门的点,她就算再原路返回,碰到那对尴尬情侣,走回去,时间也够呛来得及。
她可不想被锁在外面。
穗禾抬着头,用目光无声地丈量了一下铁门的高度,咬了咬牙,弯腰脱鞋子。
小镇的空气似乎永远带着花香,不同于大城市的乌烟瘴气。
月光似流淌的水银,抬头就能望见星星。
林安年单手抄兜,慢悠悠地沿着小路往外走。
走着走到,发现月色笼罩下,路口的铁门被锁住了。
林安年的桃花眼眯了眯,步子放慢,笔直的唇角没绷住,乐了。
这铁门上还串着一只“炭烤小鹌鹑”。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月光。
少年的侧脸被暗影覆盖着,突然笑出声,清润似山涧清泉,汩汩而下。
穗禾骑虎难下,两腿蹬在门的这边,背对着另一边,脚尖往下蹭了蹭,找不到落脚点,被卡在铁门的顶端,上不来下不去,极端尴尬,铁门两边都离地太远。
这突然扬起地笑声让她受了惊,慌忙低头看了一眼,就瞧见少年眼尾弯着,笑得躬下腰去,肩膀颤抖。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嘲笑。
她没有功夫去想林安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和他在一起的女生又去了哪里?
当务之急是她要从这上面下去。
穗禾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在作死的边缘上试探,一去不复返。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这小腿才堪堪往下一降,雪白的板鞋被挂了一下,从铁门的缝隙落下来,直直坠落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