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
视线聚集,另一个少年将头埋得更低,如此下来,足足比对面矮了一截。
从墨心竹的视角望去勉强能看清他的脸,少年面容清秀稚嫩,看表现也知道修为不高,驻颜离他尚远,基本能断定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
他不知所措地睁着一双大眼,紧张中带着几丝恐慌。
对面那人察觉到四周视线,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强压下心中烦躁,道:“我说过很多次,试炼时候救你不过是顺手。我不喜欢别人跟着,你现在缠着我算几个意思。”
少年吞吞吐吐,旁人没听清楚,却激得对面那人更生气:“我不是仆役,不需要你的钱,你自己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做?”
少年慌忙摆手,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抬头看到那人眼神冷冽,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对面那位则觉得自己好像贴上了一副怎么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真没见过这样的人,都说修道之路艰难困苦,试炼期间几个男修同住一间屋,有的人早早收拾妥帖,有的人赖床不说,睡迷糊了,还理所当然抬手让人穿衣、提脚让人穿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也不知家里如何肯放他出来。
好说歹说都不听,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我最后说一次,别来烦我。”那人抬起长剑,凶狠道,“不然揍你。”
少年终于没有再跟上去,他胆怯地看着人群,然后背靠树干埋头蹲下。
一副不想别人看不愿别人理的模样,连原本想上前安慰的人都被他劝退。
墨心竹如今心肠硬得很,也是被苍云弟子的演技弄害怕了,看见争端就觉得有人想套路她。尤其是那名矮小的少年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她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不关我事不要管,她转过身去。
“呜呜呜——”
墨心竹听不见,男儿有泪不轻弹,青葱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会哭呢,明明是山间的风啊,呼呼刮。
“呜啊啊——”
不可能不可能,铁骨铮铮,墨心竹挺直腰杆在魔族混迹多年,从来都是有苦憋在心里,还有谁比她惨,她都不哭。话说,今天的风有点大。
周遭站着的同门窃窃私语:“还是去安慰他一下吧。”
“别,又不认识。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人厌烦呢。”
墨心竹十分赞同,但——
“哇啊啊啊……”
真要命,被他哭声刺激,墨心竹终于意识到这张脸在哪里见过。
太像了,再长几岁,简直和宁无忧一模一样。
宁无忧有弟弟吗?总不能和魔族那群家伙反着来,是儿子吧?
墨心竹拍散脑海中荒谬的想法,自己都觉得好笑。
就离谱。
清闲居士和逍遥掌门爱好差不多,年纪大了喜欢花草,于是一路赏景姗姗来迟。
到了之后传授给众人几句御风法诀,紧接着打个响指,绿光乍现,一棵由他灵力化成的苍天巨树拔地而起,直冲天幕。
清闲居士和颜悦色道:“来,排好队,一个个上,试试用方才所学把它推断。”
众人:“……”
这棵树足有五人抱那么粗,别说风诀是刚学,涩口难记,就算用上各自法器都不一定撼动它。
无人上前,清闲居士开始劝学:“凡事都要勇于尝试,你们试都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那边的小娃娃,你哭什么,谁欺负你,将来学成了打回去,狠狠打回去。”
清闲居士特地加重语气,将“狠狠”二字说得咬牙切齿,顺便为了示范,他一掌拍到树干,众人只听一声脆响,方才落掌之处已然多了一条裂缝,并且直接贯穿整个截面。
山林惊动,鸟雀横飞。
一震波动后,树干还稳稳当当立在原地。
清闲居士笑着说:“这下好了,给你们省点力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