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刻骨铭心的记忆
长,孩子间的小把戏就多了起来。
他把他的零食给她吃;把他的文具给她用;把他的书借给她看。她也把她的零食给他吃;把她的文具给他用;把她的书借给他看。
最早议论他们的是班上的另外几个小女生。接着几个调皮的小男生也开始鄙视李非。罪名是李非玩姑娘。在那时候的小孩子眼中,玩姑娘是件很可耻的事。
班主任是个严厉的女老师,最讨厌和男生关系亲密的女生。她骂她们是小妖精。
一天午休时间,两人都伏在课桌上午睡。小女生故意把胳臂拐伸过中线。李非往后退让,她继续往前挤占。他明白她是故意,于是以牙还牙,与她挤来挤去;头埋在桌面上小声地嬉笑。
班主任走过来,用拿在手里的一根细竹条在他们的桌侧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这课桌是李非从家里搬来的,是母亲的嫁妆。侧面装有箱板的那种。鞭子抽在上面异常响亮,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
全班所有的同学刷地抬起头来,向他俩这边张望。先是惊讶,继而是耻笑。场面让李非无地自容。
李非两脸通红。面对老师一脸的严厉,脱口说了一句:是她挤占我的位子!
为这样一句出卖朋友,如叛徒一样卑鄙的话,让李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老师把这事告诉了小女生的妈妈。小女生在家里受到责罚。又让班主任给她调换座位,与另一个女生同桌。从此,无论他如何示好,小女生都不再理他。他第一次体验到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不久暑期到来,李非每天除了要游泳、钓鱼、抓青蛙、捕蜻蜓捕知了,还要做暑假作业,间或还要在街上摆书摊。书摊出租的是他自己的连环画藏书。现场阅读,一分钱一本。一天居然有一两角钱的收入。这应该是他最早的商业实践。
这些事忙得他不亦乐乎,把与小女生的那点不愉快慢慢地淡忘了。
秋季开学报名的那天,李非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操场的另一头。他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陡然间,他感觉整个心被掏了出来,被挑在思恋的烈火上炙烤。感觉他的灵魂脱离了他的躯体,呼喊着她的名字向她奔去。而他的躯体又像被什么钉死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当时年龄太小,还不知道这刻骨铭心的感觉,这火山般爆发的情感可以用一个字来表述。
此后,在李非的一生中,在与众多异性的交往中,再也没有过这种奇特的体验。他也曾经问过贺文锐,问他是否也有这种刻骨铭心,火山爆发般的情感体验。贺文锐说没有。尽管贺文锐女友无数。
这让他稍感欣慰。在两性-交往方面,他居然有一样东西是贺文锐没有的。这种东西是她给他的。她的名字叫白露。
对于娃娃亲这件事,李非在心里是排斥的。他曾无数次的幻想,有一天能打开包办婚姻的枷锁,让他自由自主的去恋爱。只是年龄太小的缘故,他没有向父母开口的勇气。
此时母亲主动提出此事,并让他自己做主,这又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要他亲手把那个与他的名字从小联系在一起的另一个名字拆开,他感到有些下不了手。他心里满是愧歉。
他当时并不知道,几年之后,这女孩会意外农药中毒身亡。那年她才十五岁。母亲去医院的抢救现场看过,说躺在地上一张门板上的她胸脯发育已经完全成熟。他后来一直以为,假如自己没有退亲,她或许会躲过这一劫。每每想到这一点,他都会有心痛的感觉。
在母亲的再三追问下,是他说出决定几个人命运的一个字:退。
退亲后,他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到十八岁。他以为到了十八岁才是可以自由恋爱的年龄。然而,他命中注定没有这个机会。
旧的包办婚姻结束不久,新的包办婚姻又接踵而来。上门提亲的人一个接一个,几乎把小镇上所有的适龄女孩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