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赵大勇揣着五百两的银票从当铺里走出来时,两只脚都是打着飘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
五百两啊,他这一辈子也花不完!
这么大一笔天降之财让他忘乎所以,他将银票藏在衣服的最里面,搂紧衣衫,赶着驴车往家里去。
他得赶紧告诉刘氏这个好消息!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将桑雪芽忘在了脑后。
他更不会知道,在他前脚离开当铺,后脚就有人揣着那枚玉佩离开,往县衙的方向去了。
县衙后院。
东厢房前,除了有衙门捕快值守,院子各处还有护卫把守。他们个个身形劲瘦,一眼便能瞧出是练家子。
厢房内,城中三大医馆的几位医术高超的大夫都在这里。
他们都是三天前的一个晚上被衙里的捕快带来这里的,只为了医治一位少年。
那少年不晓得是哪家的小公子,伤得很重,眼睛也被毒粉灼伤,他们几个老骨头忙了一天一夜,才堪堪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说来凶险,这位小公子身上外伤极多,若非是先前简单做过止血和包扎,恐怕等不到他们来医治,人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眼下这位小公子已经醒来,伤势也已经稳定下来,他们只需在这里再待上半日就可以回去了。
几人小声交流着小公子的伤情,忽听外面有人敲门,随即县尉大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子,下官有要事禀报。”
能让县尉大人如此恭敬的,想必这位小公子的身份很是不一般。
那位小公子微微点头,他的随从便会意地打开了房门,县尉大人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随即大夫们便被客气地请了出去。
房间里没了外人,县尉自然改了称呼:“世子,下官收到了一枚玉佩,上有‘安平’二字,不知道是不是世子您的?”说着,便将袖袋中的玉佩拿出来呈了过去。
随从先接了过来仔细瞧了几眼,确认道:“世子,这玉佩是您那天留在山洞里的那枚。”
他们口中的世子,床上伤重的少年,正是大梁国的功勋之臣,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安平王之子裴昱。
安平王当年北扫匈奴,南灭蛮夷,换来大梁数年安稳和平,百姓徭役赋税减轻,陛下破例封他为王,予以西南三州为封地,威望极高。
偏这位王爷的爱子,安平王世子殿下,在途径他们锡州之地时遭遇刺杀,亏得捡回了一条性命,否则他这个县尉就是万死也难逃其责啊。
裴昱眼上敷着药不能视物,将那玉佩拿在手中抚摩,问:“这玉佩……哪来的?”
县尉忙答:“在城中的一家当铺里,当这枚玉佩的人叫赵大勇,一个成年男子,大概三十岁。”
裴昱思索片刻,吩咐道:“去查查。”
县尉立即领命出去。
裴昱婆娑着玉佩,回想起三天前的那场刺杀,仍是心有余悸。
那些刺客身形粗壮,阔脸浓眉,力气颇大,瞧着身形特征像是北边的匈奴人。
父亲当年带兵两万人横扫匈奴,迫使匈奴归顺大梁,这些年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想必匈奴心里还记着仇,趁着他从京返家,在途中设下埋伏行刺。
裴昱三岁时父亲被封了安平王,也是那一年,父亲为避免位高权重会引来圣上猜忌,便将三岁的他送去宫中,如此他在宫里一待便是十年。
每年十月中旬,父亲会进京叙职,带着母亲一起,那是他唯一可以见到父母双亲的机会。
去年母亲未随父亲来京,听父亲说母亲病了,不能长途颠簸,时至今年入秋,圣上忽然放他回家团圆,裴钰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匆匆往回赶,没想到途径锡州之地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那群刺客都是蛮力不怕死的,又用了毒|粉,硬是冲散了他与护卫,他身负重伤跑进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