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威胁
“谢锦姝这人脾性倔强,若不磋磨磋磨她的性子,让她认清现状,她怎么会知道,她余生能依靠的只有谁。这一次,朕可不会再轻易答应她的请求了。”
何七对皇上的想法感到一言难尽,若不是担心小命不保,他真想给皇上泼一盆凉水。
“陛下您说的是。”
说罢,何七拿起墨锭,又开始墨起墨来。
宋徇抿了抿唇,想继续看几本奏疏就去歇息,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边暗怪何七提起谢锦姝的事,一边又忍不住问:“何七,朕觉得,她其实是有点喜欢朕的,你说对不对?”
何七下意识摇了摇头,余光瞥见宋徇铁青的脸色,浑身一僵,抬起头苦着脸说:“陛下想听真心话?”
“朕问你,你就给朕老实地说。”
何七道:“谢小姐这个月常出入东宫,她对陛下的态度,奴才都看在眼里。奴才觉得,谢小姐她对陛下,大抵就像奴才,还有督主对陛下一样。俗话说,君主以礼待臣,臣下便会忠诚侍君,谢小姐对陛下的好,是对陛下的回报,与男女之情并无太大的关系。”
何七已尽力说得委婉,却仍惹得宋徇动怒。宋徇把手里的奏疏往前头一扔,“你个阉人,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这一刀正戳何七心口,闹得他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最后干脆闭紧了嘴,暗暗发誓绝不再多说一个字。
宋徇心头一阵烦躁,站起身说:“算了,朕去看看她。”
......
谢锦姝吃过了宫人送来的晚饭后,便搬了张椅子趴在窗前看着黑夜里的月色。
宫人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甚至抱了床被褥进来。
今晚大抵是见不到宋徇了,也不知道哥哥在牢里怎么样了。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否则哥哥的腿疾在牢中得不到很好的照顾,犯起病痛来,怎么受得住。
谢锦姝悠悠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谢春芳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这让她更加觉得难受。
她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想去床上躺一会儿,刚把脑袋从窗外缩回来,就发觉寂静的夜色中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谢锦姝连忙站起来,不多时,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屋内只有一盏烛火,谢锦姝看不见那人的脸,但从身形上看,便知是宋徇无疑。
她低垂着眼眸,屏气凝神着,等他进来,却好半响没听见他的动静,便福了福身子,道:“陛下万安。”
宋徇跨进门槛,谢锦姝这才清楚地看见他的脸。
短短几日不见,他换上一身龙袍,看上去比从前威严了许多。
“起身。”
“谢陛下。”谢锦姝抬起头站在他面前,两个人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拘谨。
谢锦姝心神不宁之余往门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竟然是自己过来的。
“陛下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何公公呢?”
宋徇找了张椅子坐下,说:“何公公最近有些惹人烦,朕把他打发去茶房倒茶水了。”
谢锦姝挑了挑眉。
“适才朕一直在忙,直到现在才得空见你,你找朕有什么事?”
谢锦姝道:“奴婢想问问哥哥的事。奴婢听小六说,先帝留了遗诏,称哥哥是奸恶之徒,罪不可赦,已将哥哥逮捕问罪,此事可当真?”
宋徇道:“当真,朕也很意外。”
“哥哥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近十年,这无凭无据的,怎么就成了奸恶之徒?”谢锦姝一眼就能看得出宋徇在装傻,即使先帝写遗诏的时候没有让他知晓,他也一定知道原因的。
宋徇说:“以你哥哥做东厂督主这些年开罪的人,若是有凭据,就轮不到先帝来写遗诏了。”
谢锦姝一时竟无言以对,直接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上“砰”地一声,近乎是刺骨的疼。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