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依然没有任何解释,顾长亭的字书里就没有“解释”这两个字。
看着秦恕将要消失在夜色中,顾长亭再无喘息时间,挥手招来御辇,催促宫人赶紧追。
宫人们既要加快速度,又要避免御辇过度震荡引起顾长亭的不适。
紧赶慢赶,终于追上秦恕。
顾长亭长舒一气,再次下地,道:“陛下,且听臣一言。”
秦恕背对顾长亭,掩在宽袖内的右手因锤砸马车破皮出血,疼得钻心。但仍紧紧攥拳,指尖深深陷进掌心肉中。
惟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和尊严,不会失力倒在幽暗望不到尽头的长路上。
顾长亭有话要说,但他能说什么?自己想听什么?解释吗?要解释在马车上就该当着宁侯的面说明情况。
秦恕不再抱有幻想,沉声道:“明日你回相府,离开皇宫,你我都轻松。”
顾长亭怔住。
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真到这一刻却没有任何放松喜悦之感,只觉夜幕压得太低,令自己呼吸困难。
到口的话语说出来已无意义,顾长亭缓缓伸手去握秦恕的手。
若要离开,应当让他再感受一次腹中骨肉。
顾长亭的手将要触碰到秦恕,秦恕已越过他登上御辇。
宫灯随着御辇渐行渐远,浓沉到极致的黑将顾长亭单薄的身体吞噬。
一道电光划破长空,照亮那只悬空,无处安放的手。
有雨滴断断续续砸在顾长亭脸上。
他收手,抬袖,动作极慢地擦拭脸上的湿冷。
风雨已来,身旁已无撑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