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疏学浅,格局狭小,思考数日仍未解开心中谜团,望大哥指点迷津。”
顾长亭沉稳地道出自己的来意。他做任何事都有缘由,从不随性而为。
壮汉戏谑:“顾长亭,你的身子还好吗?近前来让我看看。”
顾长亭不动不语,淡然地看着他。
壮汉挑起嘴角,沉沉笑道:“那日你如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你身上每一寸肌肤我都看过,摸过,这是皇帝才能做的事吧?”
壮汉止住笑,戏谑的表情并未收敛:“下回我会让你清醒着,看我如何给你治毒。”
这番故意羞辱的话没起多大作用,顾长亭脸上并未出现壮汉想看的愤怒之色。
顾长亭心中所想是,宁侯说这人是秦恕寻来的,以秦恕的缜密怎会不知他医心不纯?或许秦恕并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你的目的是什么?”顾长亭按下疑问,轻慢地开口,“我身上的毒乃先帝所下,治毒者早已离世。知我怀胎的人一手能数过来,你身为男子,却精通保胎之术,下如此苦功你的野心应当不小。”
壮汉扬起下巴,神色轻松:“你猜猜看。顾相耳通目达,神机妙算,愚民的心思须臾可破。”
顾长亭摇头:“你知我心血虚亏,不宜劳累,却要我动脑筋。若出岔子,你免不得要再费一番力气,何必?”
“我有的是力气,不必替我节省。”壮汉狂傲道,“或者你猜猜我凭自己的本事能不能挣脱这束缚。”
顾长亭看着他结实的双臂,说:“能挣却不挣,你已候我多时。我来了,你有什么诉求可当面言明。”
壮汉的眼神微微暗沉:“你最在意什么,我便想得到什么。”
顾长亭淡然不变,反问:“你觉得我最在意什么?”
壮汉呵呵:“顾相这般身如清月,心有烈阳之人,最在意的必然是家国天下。大爱之下无私情,当今天子何其悲哀。”
“龙椅好看不好坐,你也想尝尝那种悲哀?”顾长亭波澜不惊,徐徐道,“我已是风中残烛,还薄情寡性,你将赌注压在我身上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壮汉却不认同:“你看低了自己的重要性。你抱病离朝,襄王只能镇住一时,天下民心皆归于你,拥有你便可拥有天下。”
顾长亭不与他做口舌之争,转而问道:“你是哪里人氏?祖上可有皇室血脉?”
壮汉不答。
顾长亭继续说:“昔有豪士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放在乱世令人血脉沸腾。放在治世,答案是肯定的。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王侯将相生来肩负社稷使命,普通百姓很难越位取代。你想登上九阶,坐拥天下,可曾想过皇位之下有没有拥护你的臣子,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得位不正的天子?”
“我观你身形魁梧,胸膛挺阔,身为医者却有军营风餐露宿的坚韧。我虽很少踏足营帐,却知陛下从未亏待过将士们。你受了什么委屈可道与我听,解决之法并非只有犯上作乱这一条路。”
顾长亭的话恩威并施且言之有理,但凡是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会深思。
壮汉对皇家有刻骨深仇,蓄谋已久,但没有丧失理智,顾长亭的话对他有所触动。
顾长亭身体如何他最清楚,留下的药可解燃眉之急,却不彻底根治,因为他不甘心。
他参军时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家中世代行医,因他爹入宫做了太医,并得先帝依赖,少不了赏赐财物,家境殷实。
蒙恩皇室,家中子女都想报皇恩。他参军做了军医,小四岁的妹妹入宫做了太后侍女,日子过得平静无波。
但人生没有一帆风顺,一个变故足以毁灭一个家庭。
先帝的幺子年十一,身体尚且稚嫩,心中已有邪欲,瞧着小宫女长得水灵,借向太后问安之际猥亵了他妹妹,因害怕事情败露,用石头生生砸死了花季生命。
他爹半月后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