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毫无用处的伞扔给侍从,拾阶而上。
侍从抱着伞,跑到他面前,跪说:“顾相已入睡,陛下明日再来吧。”
秦恕沉脸睥睨侍从。
此人来自相府,受顾长亭熏陶,礼节不逊色宫中人,却不似宫中人谄媚。每每见到圣驾便懂事地退下,今夜倒是奇了怪,竟敢拦路。
天子的沉默威慑力很强,侍从有些招架不住,埋头道:“今夜雨大风急,顾相的身体抵不住寒凉,望陛下体恤。陛下又淋了雨,保重龙体。”
“敢挡朕的路,天下只你一人。”秦恕抬起脚,迟疑片刻放下,说,“你若不是顾相的门内,这会儿该命丧于此了。”
侍从并未退缩:“草民斗胆,太医临走时特意叮嘱,春寒伤人,不可大意。”
“你倒是忠诚。”秦恕已经很不耐烦了,却似笑非笑道,“顾相有你看护,健康指日可待。朕不进去,在廊中走走。”
说罢,绕过侍从往宫门走,侍从再拦就是玩命。
以秦恕的智慧早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要看看什么妖敢来扰顾长亭清静。
侍从无计可施,只能玩命。
他再次挡在秦恕面前,说:“陛下对顾相的关切之心无人可及,夜里若无风雨,草民不会扰陛下兴致。可天公不作美,春夜竟下起滂沱大雨,请陛下移驾……”
秦恕腰间的配剑猝然出鞘,锋利的剑刃抵在侍从的脖子上。
“朕的耐性只给顾相一人。你这小厮没有周全的头脑,仅凭一身孤勇侍主,在朕看来,你无法胜任近侍一职。朕看在顾相的面上,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侍从深吸一口气,脑筋急转,道:“顾相曾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草民的贱命不值一提,但这一剑斩下去,陛下与顾相的距离便会远上几分,这罪草民担不起。陛下若执意要进去,容草民先行通传。”
一道闪电划过,锋利剑刃上的血色与雨水混杂在一起顺着剑身蜿蜒流淌。
这是违逆天子的后果。
但锋刃仅仅见血,未伤及性命。
“宫内除了顾相还有别人?”秦恕的脸色阴沉得骇人,“这番拖延是否够那人逃离泰和宫?”
侍从仍是否认:“宫内只有顾相,没有别人。”
秦恕收剑,推开侍从:“宫内若无他人,千金重赏。若有闲杂人等,你九族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