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社死瞬间
松月命运第一次转折点,是十六岁早逝后穿到新时空。
第二次转折点,是收到一面叽叽喳喳,自称魔镜的古怪东西。
而第三次——
则起始于盛夏午后,一次尴尬的初见。
七月天,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
程公馆后院,几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冠相接,撑起一片荫凉。
树冠下,身穿洋纱裙的少女仰躺在一架褐黄的藤摇椅上,脸上盖了张报纸,睡得正香。
“大小姐!大小姐……”
巧云晃她胳膊,小声地喊:“大小姐你快醒醒,老爷回来了!”
松月睡得迷迷糊糊,脸上遮光的报纸被晃掉了,她眼睛还没睁开,半梦半醒,梦呓一样地嘟囔:“谁来了巧云,我好困,让我再睡会儿……”
说着侧了个身,调整了下姿势,又睡得香甜。
巧云看着自家大小姐睡得红润的脸蛋,扭头又瞄了眼远处快走过来的老爷一行人,心里默哀一秒,完蛋了,大小姐等下肯定又得挨训了。
没过一分钟,程五爷领着人就走来。
梧桐树下修了老式的凉亭和石桌石凳,五爷本打算带着这群年轻后生,在树荫下边坐边聊,没想到,一来就撞见又在睡觉的女儿。
早也睡,晚也睡。一天少说得睡上十四五个小时,程五爷打出娘胎起,就没见过比女儿更能睡的人。
可偏偏中医洋大夫都诊不出个病症,只劝要少睡些,免得对身体有碍。
依程五爷看,成天这么稀里糊涂地睡着,身体迟早要睡出毛病,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不盼着成龙成凤,好歹也要占个身体健康。
为了女儿好,他提醒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就是见效甚微。
为此,程五爷头疼不已。后来养成了习惯,见一次训一次,倒是稍微好些了。
眼下又看到熟悉的场景,程五爷不由皱起眉,出声吼:“程松月!你给我醒醒!”
睡梦中的松月一个哆嗦,因为会这样连名带姓喊她的,只有一个人。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
“爸!——”
可话出口一半,就急促短折了。松月起身太快,纱裙绊在椅腿上,“咚”的一声,面朝地,结结实实跌了个倒栽萝卜。
只听“刺啦”一道响,裙子最外层的蕾丝纱齐腰扯断,余下的白绸内衬倒掀到背部,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大腿,和绣了樱桃的内裤。
绿叶红果,白玉无暇,活色生香。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
今儿跟着程五爷来的年轻人足有十来个,有些个已经面红耳赤,转了头不敢直视了。
程五爷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重重咳嗽了声,示意一旁的巧云:“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大小姐扶起来。”
巧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搀扶。
松月被狼狈地扶起身,脸比猴屁股还红,潋滟着眸子,快哭了。
里外一群陌生异性,围观刚刚不堪直视的一幕,松月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晕死过去。
目光匆匆扫过去,不少人或偏了视线、或转了头,善解人意地不与她对视。唯独一人,平静地看向她,目光微有笑意:“大小姐。”
松月不认识他是谁,不过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因为女人在羞愤的时候,是没有心思顾及看脸的。
“不准看我!”松月羞愤地跺脚,以为他在笑话自己。
那人依言敛了眸,唇角的弧度微弯:“是,大小姐。”
坏家伙!
松月心里已经暗暗给他戳了印记。
程五爷训她:“胡闹!还不快回去!”
雪上加霜,松月抽抽噎噎地哭了,赌气地说:“爸爸最讨厌了!”
随后手背横在眼皮上,拎起裙摆,啪嗒啪嗒地泪奔回别墅了。